顧兮兮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她總不好意思說自己下不去手吧?
“太子,奴才從未伺候過您沐浴,萬一不小心傷了您……咳,終歸不太好,是吧?”她急着表忠心,手指着外面,“所以不如,奴才還是出去讓小福子來……”
“傷了本宮?”君憶寒挑挑眉,“沐浴還能傷了本宮?小兮子,你想幹什麼?”
一句話,又讓顧兮兮憋不出半個字了。
神啊,能不能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來……
她認命地低下頭,瑩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出去,“太子,那一會兒奴才若是有什麼伺候不周之處,還望太子見諒。”
男人微挑着脣角,不鹹不淡地“恩”了一聲,顧兮兮也終於把他身上的衣袍褪了下來。
然後是褲子……
偏生男人淡漠的嗓音還在頭頂不間斷地響起。
“小兮子,你身爲一個小太監,雜活也幹了不少,這手怎麼就這麼白嫩?”
顧兮兮下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去,強行忍住,心裏緊張的生怕他看出點什麼端倪來,還好她此刻是低着頭,慶幸面前的男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可能是因爲……得天獨厚。”
得天獨厚。
君憶寒緩緩咀嚼着這四個字,雙手垂在兩邊,漫不經心地看着她的動作,似笑非笑地道:“你身上得天獨厚的地方還真夠多的。”
意味不明的一句話,顧兮兮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得天獨厚的地方還夠多的?她身上還有哪兒不正常的嗎?
就算她的身體跟手一樣,那他也沒見過好不好?!可他爲什麼會說這種話?
一系列的問題盤旋在腦海,神思遊離間,顧兮兮一下子也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正在做什麼,手一哆嗦就把男人的褲子盡數扯了下來。
毫無徵兆地,眼前一陣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一擡頭,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男人的那裏……
雖然她已經無數次在春宮圖上看過男女之事,學習了不少理論知識,可理論知識畢竟只是理論知識而已,面對眼前令人血脈噴張的此情此景,還是禁不住狠狠吞了口口水。
君憶寒就站在那裏,看着她因爲愕然而瞪大了眼珠子,好像連下巴都要掉下來。那滾燙的呼吸噴薄而來,刺激的他渾身不舒坦。
一股燥熱的感覺直直地涌了上來。
他皺起了眉,沉聲道:“看什麼?你進宮之前沒有?”
“……”還真沒有!
顧兮兮可憐巴巴地收回視線,她大概不知道,這樣的神情惹得人更想將她蹂躪的哭出來。
君憶寒覺得自己瘋了,原本還能淡定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窘迫的樣子,可是現在,分明是他更窘迫。
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已經放滿熱水的浴桶中,微擰的眉宇間透着幾分沉鬱,幸而清水之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花瓣,所以他此刻的真實狀態纔沒有被人發現。
顧兮兮的視線一個勁兒在房間裏亂瞟,儘管如此,那寬肩窄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樣子還是在眼前揮之不去,不得不讚嘆一句,這男人的身材怎麼就這麼好呢……
不過這還不是最悲催的,想男人修長挺拔的身體也就算了,可在她腦海中播放頻率最高的竟是方纔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那個?!
某人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顧兮兮,你這!
君憶寒在水裏平復了半天,得虧他的定力夠好,慢慢地終於把那躁動的感覺平復了下去。
只是等了半響依舊不見某人過去,他眉心一擰,低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如果顧兮兮現在足夠鎮定,哪怕僅有平時的一半,也該能聽到他語氣中的不正常纔是。
只不過她現在的狀況一片凌亂,自然無暇去顧及那些。
“是,是,奴才這就過來!”
強忍着腳踝上的疼痛,走到男人面前,她吁了一口氣,拿起那潔白的巾子擦拭在男人細緻的皮膚上,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努力剋制着才能不讓自己紊亂的呼吸透出不正常的氣息。
“小兮子,你進宮十年了吧?”
顧兮兮站在男人身後,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他以前從來不曾關心過這樣的問題,一下子把她問的有些發懵。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暫時不用面對那種詭異寂靜流淌的尷尬。
“回太子,正好十年。”
“本宮似乎從來沒有問過你,爲何進的宮?”
必須沒有好不好?
顧兮兮撇撇嘴,他們尊貴偉大的太子殿下平日裏哪兒會關心一個小太監是爲何進宮的?
那不是閒着沒事兒幹了麼!
雖然她覺得這男人現在確實挺閒的樣子。
“奴才自幼喪父喪母,和祖父一人相依爲命。雖說與祖父的感情很好,只是那個時候窮苦,祖父不得已之下,便讓奴才進宮了。”
這是她進宮的冊子上記載的關於她的檔案,雖然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這男人問起,不過也早就爛熟於心,畢竟那是她的“身世”。
背對着她的男人,臉色陡然一滯。
漆黑幽暗的夢眸中飛快地劃過一絲什麼情緒,君憶寒微微眯眼,周身的氣息似乎又下降了幾分。
顧兮兮仔仔細細地擦拭着他身上每一個地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出聲道:“一會兒太子沐浴完之後,奴才就去讓人熬碗薑湯,祛祛寒。”
“現在知道關心本宮,早幹嘛去了?”
那人沉冷的嗓音透着一股生硬的拒絕,夾雜着淡淡的諷刺。
顧兮兮微微一怔,說不清心裏是何意味,只是早前瀰漫的那股羞赧不知所措的感覺緩緩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酸澀與無力感。
她覺得自己的目標真是遙遙無期了。
他跟莫希,似乎真的挺般配的。
而她,真的要爲了一己私慾去拆散這樣一對金童玉女麼?
最可悲的是,這男人對誰都是溫和的,可偏偏對她,似乎意見格外大。
“太子恕罪,是奴才的罪過。”她喉嚨發緊,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不容易伺候男人沐浴完畢、穿上一件金線雲紋的白袍,明明該是最儒雅溫潤的顏色,可是穿在君憶寒的身上,偏又透着一股子遙不可及的距離感,淡漠的讓人無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