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隨着道場之外,那股氣勢的突然出現。
一道道破空之聲,不斷的響起。
那是利器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聲音。
與此同時。
衆人清晰可見,在道場大門之外,十多把劍,突然射向高空。
這十多把劍,分開在道場的各個方向,好似是要將道場包圍起來一般。
“噗!”
突然地。
古泉水,從水潭中沖天而起。
一股無形的氣息,不斷的從古泉之中向外擴散開。
這股氣息,似乎與天際那十多把劍隱隱結合,聯繫在了一起。
並以此形成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
“師弟!”
衆人從這突然的變故中驚醒,望着情緒狂熱的侯成光等人,大聲喊着。
“很好。”
陸振國望着他們,微微點頭。
一共十六人。
百人不到,竟然有十六個邪修。
這可真的是太讓他感到意外了。
“爲了一份名單,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陸振國笑着搖頭。
“名單?”
侯成光看向他,大笑幾聲:“你以爲,我們是爲了你手中的那份名單而來?陸部長,你好天真啊。”
陸振國笑容一滯。
是啊,他們怎麼可能,爲了一個究竟是否存在都存疑的名單,而做出這種事情。
他此刻心頭恍然。
這些人的表現,更像是,故意前來接應康庭。
而所謂的名單,反而成爲了他們遮掩自身真實目的的一個再合適不過的藉口。
因爲這藉口,是陸振國主動送給他們的。
侯成光看向白青山,笑容愈發濃郁:“白族長,今日之後,再無青蛇妖族,希望你能早點做好準備。”
“憑你們?”白青山很淡定。
侯成光道:“對,憑我們。”
他擡頭,望着天上漂浮着,不斷旋轉的一把把長劍,說道:“大局已定,白族長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了。”
“哼!”
白青山腳下一動,忽然一步來到了侯成光等人面前,一手一個,抓住侯成光與一名道門的邪修。
兩人絲毫反抗不得,被他抓的腳掌離地。
但,兩人的臉色,很冷靜。
完全沒有因爲白青山的憤怒與殺意,而有絲毫的怯懦。
侯成光道:“白族長,我們死,你青蛇妖族,一個都活不了。”
這句話,讓白青山手裏的力氣,悄然弱了許多。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放開兩人。
手臂一甩,兩人便是被摔在地上。
“抓住他們,隨我來。”
對衆人說了一句,白青山向着道場之外快步走去。
衆人望着昔日的同門師兄弟,此刻沒有任何徵兆,突然站在了邪修的立場,他們心裏,是難以接受的。
“成光,你…你真的……”
“你不會理解我的。”侯成光沒有辯解什麼,他笑容坦然。
“嘭!”
他的師兄,一個頭發花白,五十多歲的男人,一拳砸在侯成光的臉上。
男人握着拳頭的手臂,輕微顫抖着,這是憤怒的體現。
“侯成光,你太讓我失望,太讓師傅失望了!”
侯成光摸了摸臉,平靜道:“道不同。”
“你這個混賬東西!”男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他想打醒這個師弟。
但是,侯成光像是入了魔。
那雙眼睛裏,是已經刻到骨子裏的固執。
他走的道路,與自己走的道路,已經發生了巨大的偏移。
並且,他堅信這條已經偏移的歪路,纔是正確的。
侯成光等人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們控制,向着道場外走去。
這一趟,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自己的門內,出現了邪修。
幸運的是,沒有被更多的人得知。
不幸的是,身爲邪修,下場,也早已在成爲邪修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了。
“他們爲什麼暴露身份?”
陸振國幾人,走在最前面,他忽然問了一句。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白青山幾人。
王熹道:“可能覺得勝局在握。”
陸振國點頭:“不是可能,而是真的勝局在握。”
“你什麼意思?”
他指着天上懸浮的劍。
那些劍,似乎是一個陣法。
陣法,這是一個古老而神祕的詞彙。
這種東西,懂的人非常的少。
精通者,更少。
他從那些劍上,嗅到到了危險的味道。
就如他所說,侯成光這些人,爲什麼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暴露身份?
是愚蠢嗎?
不,絕對不是。
而是自信。
絕對的自信。
一個也跑不掉。
這就是他們的自信。
他們有如此自信,僅僅以他們幾個人的力量。
或者說,僅僅是以道場外面,那個施展了陣法的人的力量,就能將青蛇妖族踏滅,將他們全部困死在這裏。
陸振國心裏有一絲擔憂。
對方在暗,他們在明。
對方,定然是早已就知曉他們的具體情況。
他們有多少人,有幾分道行,對方一清二楚。
甚至比他們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這種情況下,一旦出手,絕對不是貿然。
而是精心準備之後,有近乎十足把握的必殺。
在對方眼中,他們就是甕中的鱉,想怎麼盤弄就怎麼盤弄。
而他們,好像,也只能被動的盤弄。
在這裏,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
等到外界發現,他們怕是早已化作一堆白骨。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氣氛,很壓抑。
近百人一同向着道場大門走去。
除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風雨之聲,再沒有任何一丁點別的聲音。
他們的腳步,踩着泥土,水花沿着鞋底邊緣,向外飛濺。
每一個人,都意識到情況的嚴重程度。
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初入修行的年輕人。
他們瞭解修行,見識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