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沒有轉手成功的毛料
李恆剛要準備去看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個人抱着一塊兩隻手掌加一起那麼大的毛料，上面還帶着點搜若隱若現的松花，驚慌地對着他說道：“抱歉啊，我沒注意到！”
“沒事......”
李恆的話還誒說完，就被來人給打斷了。
“我說你這個混蛋，還有臉面出現在這兒啊！”說話的人正是那邊之前招呼李恆的吳老闆，不耐煩地衝着他擺手：“我都說了，你這個毛料，我不稀罕要！”
抱着石料的男人渾身一震，露出了有些可憐的神色：“可是，吳老闆，我這塊，真的是我藏了幾十年的......”
“什麼幾十年的毛料，當我是傻子，耍我玩兒呢？”吳老闆大手一揮。
那個男人聞言，頓時有些失魂落魄地抱着那塊毛料走到一邊蹲着去了，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麼。
旁邊耳尖的李恆卻突然開口說道：“吳老闆，他這毛料是有什麼問題麼？都不願意收啊？”
吳老闆瞟了一眼那個男人，小聲對李恆說道：“他啊，純屬一個騙子，拿着這塊石頭到處去賣，也沒人肯收啊，都怕攤上事兒呢......”
“那他這個毛料賣多少啊？”李恆有繼續追問道。
“他賣多少啊，五百萬啊！你說要花五百萬買下這塊毛料，你說他這不是把我當傻子耍呢？”吳老闆搖搖頭。
“吳老闆，那塊毛料說不定是個好東西，也不至於能賣五百萬，是不是啊？”李恆笑道，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價值百萬以上的毛料，頓時也有幾分好奇心。
吳老闆搖頭，嘆氣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你不懂的。五百萬是什麼概念，是足夠普通人節衣縮食用一輩子的，這要是拿着全部身家去賭，你說，這一下是不是一下子就傾盡所有，走投無路了？”
李恆點點頭，也是有這個理兒的。
那邊的男人抱着毛料，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再度起身，用着卑微的語氣衝着吳老闆說道：“我可以一百萬出手給你的。”
“一百萬？”吳老闆搓了搓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隨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要是願意十萬賣我，我就買了。”
男人愣了一下，咬了咬牙，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量一些什麼。
吳老闆見狀，鼻間哼了一聲，衝着他說道：“你要是再不轉手，過了我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了，不信的話，你問問那邊一圈人，誰願意會收你的毛料？五百萬要不到，那起碼有十萬還是有的吧？”
男人摸着自己的毛料，他手裏的毛料似乎因爲他常年摩擦，而變得有些光滑。
最後，無奈地就搖搖頭：“不行......一百萬是我的底線了。”
“喲，這麼捨不得那個錢麼。”吳老闆笑眯眯地點頭，“趕緊走吧，你這個名聲在我們這裏算是徹底敗壞了！”
李恆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們的交談。
對方抱着這留
了幾十年的毛料，一開始出價五百萬，然後降價到一百萬，最後還是保持着這個一百萬的底線沒去轉手。
這差價，可是足足差了五十倍啊。
“這個毛料，爲你什麼要十萬買下啊？”李恆指着那邊被趕走的男人，問道。
吳老闆聽到李恆的話，張口說道：“小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東西要是他留了幾十年都沒切開的毛料，他能願意從五百萬一直降價一百萬一直都沒人跟他來個交易嗎？才你就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麼貓膩麼？”
或許有貓膩這點，確實可以這麼說，但是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絕對的。
“哦，是嗎？”李恆眯起雙眼笑道。
“呵呵，小兄弟您對那塊毛料感興趣啊，我建議您啊，別看了！看了也是浪費力氣，浪費錢，您要是有興趣的話，我這貨包你滿意！您看怎麼樣？”吳老闆隨口笑道。
“行了啊，老吳，你就別忽悠他了，別忘了這裏還有我們看着呢。”旁邊一直不說話的豐老，瞪着吳老闆沒好氣說道：“當我們是瞎了聾了啊，還是死了啊，你這一堆毛料是被別人挑剩下的，在讓人去挑，到底有什麼挑頭！”
吳老闆也不覺得尷尬，商人重利，只覺得作爲商人要賺錢也不過分。
嘿嘿一笑過後便開口說道：“讓豐老見笑了，咱是商人，這要賺錢，就賺個中間商差價，也不過分吧？再說了這毛料真有問題，我幹了十年也也早就陰溝翻船了不是嗎？”
“咱們合作了這麼多年，我什麼性格，我貨是什麼品質，豐老您還不清楚嗎？”
但是李恆看着那塊走遠了的毛料，並不是那樣認爲的。
人家能留着幾十年不去切開，也不去賣這毛料，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吳老闆你說爲什麼不願意一百萬買下，而是花十萬買？”李恆問道。
“那還不容易嗎？要說有什麼毛病，你看看那邊的毛料，是個癬加綠的夾癬松花，我賣了這麼多年的毛料，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松花一看就知道賭漲的希望很小的，這個癬下經常有高色是不錯，但這要看石頭的場口、癬的生性，松花與癬的親和關係，否則切出來之後還是癬喫綠，一賭就必輸無疑。”
吳老闆說得頭頭是道的，引來了周邊湊熱鬧的人頻頻點頭。
吳老闆這段話的確是說的沒錯。
一般玩賭石的人都知道，賭石有賭水、賭色、賭裂、賭底、睹霧等幾種玩法，在這幾點賭點當中，人們經常以賭色爲主，賭正色。
說到賭色，就不得不提到這個松花。
松花帶蘚是翡翠內部綠色在皮殼上的殘留表現，這個松花的顏色濃淡，數量多少和分佈密度等等一系列分析點都能反映出毛料內部翠色的情況，表皮上的松花往往是賭色最重要的一個依據。
但是這個依據往往都不是可靠準確的。有些松花可以出綠，有的松花欺騙性很大——到時候真的要賭虧了，只能怪自己愚蠢。
李恆想了想，於是乾脆就衝着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唉，小兄弟，你過去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