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終生恥辱,記住他了
被說中了心事,藤堂眯起了眼睛望向李恆。
“這裏是地下拍賣會,籠統點,也可以叫黑市。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個是什麼意思吧。在黑市上出售的拍品,雖然是比外面要便宜上許多,可是也是有風險的。”
“這裏沒有正規拍賣行會有的提前鑑定的渠道,要分辨真假全憑我們這些買主的眼力和過硬的鑑寶實力,這張明蘭可是給過我們好幾次機會去鑑定了,您呢,在一開始就那麼着急衝上去看了,看了那麼長時間......”
“您要是拿不準呢,完全可以不叫啊,你都喊了,還買下來了,這不就是說明,你已經認定這個東西就是真物件了麼。”
一通解釋完後,李恆想起藤堂剛剛一臉灰敗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自己都看走眼了,還要怪中間商賣的不對,妄圖退款,你這不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那你......爲什麼也叫了價!”藤堂臉色青白交加,咬牙問道。
“呵呵,你這是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對我下套子,我就不能對你下套子了嗎?”李恆的笑意突然一收,凜冽地看向藤堂:“你這就是自作聰明!”
藤堂千算萬算,到了最後,一切還是落空了。
想要得到唐三彩,心念念要帶回去賣個高價,結果不成想,買了個一文不值的贗品,讓一億五千萬生生地砸在自己手裏。
“混賬!”
藤堂怒從心中起,他拎起身前的一堆唐三彩馬重重地往地上一砸,那精緻到美倫美央的陶器頓時碎成無數塊,留下一片片碎裂的美麗。
“我們走!”藤堂憤恨地瞪了李恆一眼,轉身鑽出了帳篷,走進那黑茫茫一片的黑暗裏。
賈文斌帶上他的小女朋友,拿上自己的包也追了上去。
剩下的四個保鏢緊緊盯着每一個人,動作未變,手依舊放在懷裏,謹慎地往後退,慢慢地一個個退出到帳篷外,和外面的夜色融爲一體。
藤堂在黑暗裏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他看着眼前黑茫茫一片的黑暗,恨得一口牙都要被咬碎了。
他記住了這幾個人,記住了那些該死的面孔,還記住了那些滿堂刺耳的笑聲。
這第一次的西藏拍賣會,對他來說,就是終生不能忘卻的恥辱!
“這些混蛋!”
藤堂走在路上,也不去管他這雙腳上穿的是什麼名貴的高級定製手工皮鞋,一邊走一邊不耐地踢開腳邊的石頭,憤憤地罵道。
“我一定要投訴他們,我還要舉報他們!賈文斌,告訴我這羣人的底細,尤其是那個張明蘭到底是什麼來頭!我非得跟他們死磕到底不可!”
“藤堂先生,千萬使不得啊!”
賈文斌一聽嚇得連忙跑到藤堂面前說道,“那個張明蘭更不好惹!”
隨後他恭敬地打開了那其中一輛日本產的車門,先等藤堂上了車,自己這才坐上了前面的副駕駛座,繼續補充道:“那個張明蘭,家裏祖輩上是京城的大世家,最後是因爲逃難纔來到內蒙草原的,她的據點在西藏和內蒙兩個地方。”
“在咱們這種到處都是條條框框的華夏,她們一家能開這種拍賣會延續幾十年都沒有什麼問題,這沒有什麼背景後臺是壓根做不到的!”
“藤堂先生,恕我說一句,您想要對付她,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可能的!”
賈文斌着急地說完。
就希望這個藤堂能夠聽明白他的意思。
要是這個藤堂和張明蘭給正面剛上了,被暴露了真實國籍的話,他這個帶藤堂來的人可就玩兒完了。
這個藤堂是他自己給領過來的,到時候張明蘭一定會爲了這事情追根究底的。
好一點頂多不讓他進她的拍賣會。
差點的可以出動她好幾個買主對着他進行生意上的圍剿——光是想想那副場面,就夠慘烈的了,簡直就是腹背受敵,苦不堪言。
“該死的混賬們!”藤堂狠狠地砸了一下車門。
賈文斌通過後視鏡看着後排坐着的藤堂一臉陰沉,他的眼珠
子轉了一下,頓時有了歪主意,當下就嘿嘿地笑了一聲。
很快賈文斌收起了自己的笑意,他扭過腦袋,說道:“藤堂先生,今天我看這個事情怪不上那個張明蘭,要怪就怪那個李恆。”
“李恆?怎麼回事兒?”藤堂眯起了眼睛。
賈文斌一看有戲,連忙說道:“就是那個笑話你花了一億五千萬,看走眼了的那個小子。”
“啊,我記得他。”藤堂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華夏人也是處處和我作對。你說,是他搞的鬼?”
賈文斌看見藤堂對他起了興趣,他心裏頓時暗暗笑了起來:“您不知道啊,之前這個小子就讓我喫過虧,一堆幾千萬的珍珠蚌,到了小子這裏,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珍珠!”
賈文斌把自己當時在京島賭珍珠的過程給藤堂詳細說了一遍。
至於他說的話,肯定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的。
在他嘴裏的李恆,就差沒有把他給說成一個無惡不作,到處禍害人的混蛋。
聽完賈文斌帶有不實成分的敘述,藤堂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示意開車:“這個仇,這個小子,我記下了!”
隨着汽車的引擎聲轟隆隆地叫囂着遠去,兩輛日本產的車輛離開了有阿萊夫看管的區域。
另外一邊的帳篷裏,被掀起的門簾重新被放下,一扇厚重的棉布門簾徹底隔絕了外面呼嘯吹進來的寒風。
張明蘭站在帳篷裏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恆。
她站在臺子上拍了拍手:“好了,請大家把剛剛拍到的物品,退還回來,我們再重新拍賣一次。”
李恆聞言,無奈嘆了氣。
這大姐說話怎麼不說全了點,這一句肯容易引起誤會啊。
果不其然,一石激起千層浪,場內響起了一片內容各異卻驚人相同的聲音。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哪裏有這種規矩?”
“這買到手了要退回去,還得重新買,這不是多此一舉啊?”
“蘭姐,您們這裏可不是這種規矩啊,再說了我們時間就不是什麼時間了嗎?”
一些人開始不滿地抱怨了起來,發牢騷。
甚至還有一些脾氣比較火爆的想直接拿上東西就走人。
“各位請聽我解釋一下,如果聽完我的解釋,還是不滿意的話,各位請便。”張明蘭也不着急,站在臺子中間,一邊接受衆人對她的指責,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剛纔拍下一億五千萬的東西的人是島國人,大家也知道我地盤的規矩。我不想把老祖宗留下的寶貝賣給那些異國人......所以我請這位老弟做了內應,只要那個島國人看中什麼東西,他就會跟着那個島國人死磕到底,逼他放棄競價。”
鬧哄哄的帳篷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以大家現在買到的物件是會高那麼一些。我張明蘭這麼長時間以來,開門做生意,講的就是問心無愧,也不會做這種明知道坑了你們還要不聲不響的繼續......所以,只能委屈大家重新拍賣了,這一次就公平公正地來。”
怪不得是這樣呢。
按着這個張明蘭的性格,再加上他們張家這麼多年來搞拍賣會的,口碑都是有口皆碑的,沒道理會這樣故意折騰客戶,把客戶當傻子耍,尤其這裏還不少都是多年的老客戶。
但是提到那個藤堂,大家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島國人。
你看他的中文說的別提有多麼流利了,普通話更是字正腔圓的,口音裏還帶着一股燕京的腔調兒。
但是大家沒想到的更是這個傢伙,對華夏的文化歷史那麼熟悉,連那麼冷門的包金銅貝都能知道一些來歷!
要不是張明蘭點名了他的身份,恐怕大家真的也不會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是這麼回事。
關鍵就在於,張明蘭這裏的規矩他們是清楚的。
他們絕對是不可能歡迎異國人來參加的,那島國人是怎麼參加進來的?
一時間,對於那個島國人是誰帶進來的,大家心裏也有了數。
那可不是賈文斌麼,那一羣人就他和那個小女朋友是華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