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了人家的閨女,相當於有了人質,除非王貞文不在乎這個嫡女,否則,即使你們關係再差,他也不會真的絕情。把握住這個度,你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再說,你又不需要完全依附王家,只是讓許家多條路而已。”
“有道理。”許新年緩緩點頭。
見他似有所悟,許七安笑了笑,目視前方,心裏想着自己那個養在外面的外室。
多日不見,我竟有些養她........大奉第一美人的魅力,似乎有些奇怪,沒有洛玉衡那樣誘人,卻暗中潛移默化?
真想知道她究竟是何來歷。
嗯,先把外室放在紅顏知己那裏,等鎮北王的事情塵埃落定,再去見她。在這之前,需要小心謹慎。
鍾璃也先不接,留在司天監,我這幾天肯定要頻繁外出,帶着她不方便。
臨安和懷慶也先不見,這段時間我肯定進不了宮,而且這件事關乎皇室,我也算牽扯起來,不想見她們。
浮想聯翩之際,忽聽許二郎困惑道:“大哥,傾囊相授是何意?”
他起初認爲是沒文化的粗鄙大哥措辭錯誤,但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所以忍不住開口詢問。
許七安想了想,回答:“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就看他願不願意傾囊相授。”
還有這種說法?許辭舊道:“那女子愛不愛一個男人呢?如何才能看出來。”
大哥突破到練氣境後,便桃花運不斷,總能與絕色美人勾搭在一起,在談情說愛這個領域,許辭舊對大哥還是很服氣的。
你是想問,王思慕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許七安思考良久,道:“就看那女子,是否願意涌泉相報。”
大哥說的是什麼鬼東西.........許辭舊沒能領會,一路上都在鑽研。
...........
“大鍋........”
進入府中,來到內廳,恰好是喫晚膳。
許鈴音一見到久別的大哥回來,連飯都不吃了,邁着小短腿,驚喜的迎上來,然後一頭撞進許七安懷裏。
許七安身子晃了晃,有些喫驚。
一個半月不見,小豆丁的氣力增長到這個程度了?
“最近有沒有惹你娘生氣?”許七安懷裏抱着小豆丁,往內廳走去。
“啊?我經常惹娘生氣嗎。”許鈴音驚訝的反問。
自己明明是這麼乖的孩子,娘都說她這輩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才生了一個許鈴音。
可見自己和大哥二哥還有姐姐是不一樣的。
許鈴音至今也沒分清楚堂哥和親哥的區別,一直認爲大哥也是娘生的。
許七安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看來力蠱部的修行法門,確實只能增長氣力,起不到提高智商的效果,不然麗娜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想到這裏,他看向頭髮末梢帶卷,眸子宛如蔚藍大海,小麥色皮膚,五官精緻的南疆小黑皮。
“我感覺你變的不一樣了。”小黑皮審視着他。
“哪裏不一樣。”許七安反問。
麗娜想了想,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行走間,肢體的協調程度,肌肉的發力方式都有了進步。
“大哥你回來啦。”
最開心的當然是許玲月,清麗脫俗的瓜子臉綻放笑顏,親自給許七安盛飯擺筷。
許辭舊等了一下,見親妹子完全沒在乎自己,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回來就好。”
許二叔一直在審視侄兒,見他安然無恙,精氣神反而愈發充沛,粗獷的臉頓時露出笑容。
“嗯!”
傲嬌的嬸嬸附和着點頭,然後說道:“鈴音,快下來,別耽擱你大哥喫飯。”
嬸嬸今天穿了一件素色對襟小衣,繡滿豐腴海棠花,正如她人一樣美豔豐腴,勾勒出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
下身是一條鵝黃色的襦裙,這讓她美豔中多了幾分文雅知性。
喫過晚飯,許七安受邀進入許二郎的書房。
不知不覺間,兩人商議要事,已經開始避開許二叔,不像當初對付戶部侍郎周顯平,三個爺們一起商量。
兄弟倆覺得這樣挺好,二叔本就不擅長勾心鬥角,他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苦惱。
因爲作爲長輩,他是想着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坐等着侄兒和兒子解決問題。
爲子嗣遮風擋雨,是每一位長輩都有的本能,偏偏許二叔並不擅長這些,於是只會徒增煩惱。
............
東廂房。
許二叔坐在桌邊,喝了口茶,嘆息道:“兩個混賬玩意,已經看不上老子了。”
穿着單薄的白色小衣的嬸嬸,盤腿坐在牀上,把玩着自己的玉鐲子,問道:“怎麼說?”
她雙腿勻稱修長,交疊在一起,頗爲秀色可餐。
“唉,楚州出大事了,今兒百官在皇城鬧事,傳的沸沸揚揚。”許二叔皺着眉頭。
“什麼事?”嬸嬸好奇的問。
“婦道人家,管那麼多幹嘛。”許二叔瞪她一眼
就像兄弟倆不想讓許二叔多操心,許二叔同樣也不想讓妻子憑白擔憂,像她這樣一把年紀還自以爲風華正茂的女子,許她一個安平喜樂便夠了。
...........
“大哥,你還沒有和我說楚州城的詳細經過。”
書房裏,許二郎端着一杯濃茶,坐在茶几邊。
許七安站在窗邊,望着漆黑寂靜的院落,緩緩道:“楚州案遠比你以爲的要複雜.........”
他平靜的講述,把自己北行的經歷,點點滴滴的告訴許辭舊,包括與鄭布政使共情,看見楚州城白屠戮的景象。
他的語氣是那麼平靜,平靜的不敢有絲毫的起伏。
大悲無淚。
“原來,原來他也有參與.........”
許新年愣愣道。他心裏,那爲數不多的忠君情懷,轟然坍塌,再無半點殘留。
“使團這次返京的目的,就是要把鎮北王的罪行昭告天下,呵,鄭大人不允許鎮北王這樣的畜生,能以親王的身份安葬,以大奉護國神將的名頭流傳後世。”許七安冷笑道。
讀書人最注重身後名,如果不能給鎮北王定罪,在鄭興懷來看,這是一場不成功的復仇,並不算爲楚州城百姓討回公道。
“辭舊覺得,這場“戰”該怎麼打?”許七安考校道。
“你們已經在做了。”許新年說道:“攜滾滾大勢威逼元景帝,縱使是皇帝,也不能擋住羣情洶涌的大勢。他不是答應見王首輔了麼,就看明天有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