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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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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好看,也有點讓人不好意思。她都這個歲數了,看一眼之後居然有些臉紅,還有點羨慕。甚至還回憶起自己年輕那會兒,好像夜逢從未給她理過頭髮。

    她默默地看了夜逢一眼,沒再說話,倒是夜溫言把話接了過來:“不嫌棄,多謝三奶奶。”

    說完,又指指權青畫,“這位是塵王殿下,你們見個禮吧!”

    衆人一聽是四殿下,立即又跪下行禮。夜逢雖認得權青畫,但其他人不認得啊!這一跪就跪得挺意外,也挺驚喜的。

    意外是因爲沒想到來的人竟全是大人物,驚喜是有些夜家的年輕一輩、特別是年輕的女孩子心裏那真是驚喜得很,因爲塵王殿下長得太好看了。

    帝尊大人縱是盛世容顏,但問題她們不敢看啊!雖然塵王殿下她們也不怎麼敢看,好在比起帝尊大人來,還是能壯着膽子多看幾眼的。於是這一跪就跪得有點兒亂,有人磕頭有人擡頭,磕頭的想訓斥擡頭的,結果擡頭的不光看到權青畫,還注意到了坐在他身邊的封昭蓮。

    夜溫言趕緊又補了句:“旁邊那位是歸月國的昭蓮郡主。”

    於是人們再拜,同時也在心裏琢磨,爲何昭蓮郡主看起來跟塵王殿下很親近的樣子?

    權青畫擡了擡手,對夜家人說:“都起吧,不必拘禮。本王蒙夜大將軍教誨,叫他一聲老師,便也不算是外人。你們只管辦夜家的事,不需要招待本王。”

    他一句“只管辦夜家的事”,夜逢便知,夜溫言這一趟也不是白來的。再往外瞅瞅,一眼就看到被押着的蔣秀,還有蔣秀身邊的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

    夜溫言也往外看去,然後招招手,讓計奪計蓉將人押進堂裏來,這才道:“族長爺爺,我把這兩個人都帶來了。有些事不方便在京城辦,咱們就在平縣辦。”

    夜逢點點頭,也不必夜溫言多說,自然也明白了蔣秀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只是他忽然想起來爲何看着眼熟,原來這人竟是秀山縣蔣府的管家。他在多年前曾去過秀山一次,到蔣家做客,與這管家有過幾面之緣。只是當時怎也沒想到,那管家竟然跟夜家還有糾葛。

    他目光中的憎恨絲毫不加掩飾,蔣秀有些閃躲,也有些害怕。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夜溫言把她帶到平縣來是要幹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保不齊就是要當着夜家人的面把她殺了。

    於是她開始爲自己做最後的爭取,她說:“你們不能殺我,我已經不是夜家人了,夜家已經把我給休了,你們沒有理由處決我!夜溫言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麼?”

    夜溫言輕笑了下,“慶幸我把你帶出來吧,否則你就是跟着蔣家人一起死。”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死?”蔣秀有些意外,但也有驚喜,不管怎樣,只要不死就是好事。

    可惜夜溫言卻搖了頭,“倒也不是,只是想讓你換個地方死,死在秀山縣沒意義。”她說完,又指指範平顯,然後對夜逢說,“族長爺爺,我們不在平縣多耽擱,帶上他們到我祖父陵前去吧!我說過,要用他的人頭給我祖父祭墳,總得說到做到纔是。”

    夜逢立即點頭,“好,但是今天不行,祭祀都得早上,眼下已經過晌午了,不能上墳。另外今日雨太大,上山不安全,你們歇一晚,明日清早咱們再上山,如何?”

    夜溫言看了師離淵一眼,見他點頭,便也點點頭,“好,那就明日一早就上山。”

    這話說完,按理就可以到花廳用膳,然後到客房歇着。卻聽一個小孩的聲音揚了起來,問了句:“什麼叫祭墳?是到墓碑前磕頭的意思嗎?”

    夜溫言順着聲音看過去,見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七八歲的小男孩,他身邊站着一位婦人,穿得樸素,也未施粉黛,但看起來也不是下人,應該是那孩子的孃親。

    她正在捂那孩子的嘴,還在訓斥說:“不要亂說話!”

    夜溫言隨口問了句:“誰家的孩子?長得真不錯。”

    的確長得不錯,那孩子七八歲,也可能八九歲,算不上太小的孩子,卻也不到少年時期,稚氣未褪,還有點嬰兒肥,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直看着她,眼裏的嚮往擋都擋不住。

    她覺得很有趣,便招招手示意那孩子到自己身邊來。族長夜逢這時就道:“四姑娘,他是我的玄孫,從未離開過平縣,沒見過世面,你可別見怪。”說完就回頭對那孩子的孃親說,“還不把他帶回去!早說不要把小孩子帶來,偏你們不聽話。”

    那婦人拉着孩子就要走,夜溫言卻說:“沒關係,都是一家人,正因爲他沒出過平縣,所以應該很嚮往見到平縣以外的人。我們既然來了,說說話不打緊的。”

    聽她這樣說了,婦人猶豫了下,然後推了那孩子一把,“快,到姐姐那去。”

    夜逢再訴她:“要叫姑姑!你多大個人了,怎麼連輩分都不會排?”

    婦人趕緊道歉:“是我的錯,我也沒見過大世面,只見四小姐長得年輕,這才叫錯了。”

    夜逢似乎有些生氣,但也不好發作,只好對那孩子說:“你姑姑叫你,去說說話吧!”

    那孩子很高興地跑到夜溫言身邊,還認認真真地給她行了禮,叫了聲“姑姑”。然後看看師離淵,又行了禮,叫了聲“姑父”。叫完之後就覺得還少點兒什麼,於是想想,又補了句——“祝姑姑和姑父早日成婚,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師離淵聽得很滿意,一下子就想起連時曾給他講過的那些個民間習俗,於是開始往袖袋裏摸,不一會兒就摸出一塊金子遞了過去,“拿着。”

    那孩子一愣,不明白這個神仙一樣的姑父爲何要給自己金子,還是這麼大一塊。

    夜溫言就笑,“拿着吧,這是你姑父給你的改口錢。不過這個不算數,待他日我與你姑父大婚,你再重新叫姑父,他還會再給你。到時候讓他多給一些,比這個還多。”

    小孩子笑了起來,樂呵呵地把金子接在手裏,又說了聲:“謝謝姑父。”

    師離淵更滿意了。

    夜溫言往堂下看看,見夜家人來得雖多,小孩子卻只有這一個,於是就問他:“爲何今日只來了你一個小孩?其他兄弟姐妹呢?”

    那孩子有點懵,想了一會兒才道:“其他孩子都沒來,孃親說我是男子漢,父親不在了,將來我就要撐起這個家,所以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別人不來可以,我一定要來。”

    族長夜逢狠狠瞪了那婦人一眼,然後就聽夜溫言又問:“你父親不在了?”

    夜逢把話接了過來,先是嘆了一聲,然後道:“他父親是我的長孫,前些年意外墜馬,摔死了,都沒來得及請大夫醫治就斷了氣。這孩子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

    夜溫言想起,好像是聽說族長的長孫早年墜馬身亡,大哥夜飛玉還趕到平縣參加了葬禮。

    族長十八歲成親,次年生長子,長子再生長孫,眼前這個孩子便是玄孫了。可這樣算來,年齡似乎不對勁。五十七歲的族長,就算他的長子也是早早就娶妻生子,玄孫也不該這麼大。

    她心裏想着這些事,有心問一句,又覺得自己不過是路過平縣,待上一兩日而已,也沒必要打聽太多。不管這裏頭有什麼陳情舊事,都是平縣夜家的事,與她無關。

    於是也沒多問,倒是這孩子又說道:“孃親讓我每月十五都到祠堂去給父親磕頭,我會在心裏記着父親的。”

    族長就又訓斥那婦人:“都跟你說了不要讓他每月都去,趕上中元節和他父親忌日去拜拜就行了。”

    婦人搖頭,“那是他的父親,即使不在了,他也必須記得。他父親喜歡他,活着的時候經常帶他玩耍,說這是他最中意的孩子,長大了要教他騎馬射箭,可惜……”

    “行了,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我這把老骨頭禁不起你們唸叨這些事。”

    婦人立即閉口不言。

    夜溫言摸摸那孩子的頭,問他:“幾歲了?”

    孩子說:“八歲。”

    “八歲。”她琢磨了一會兒,又看了夜逢一眼,夜逢卻低着頭看向地面沒瞅她。她便不多問了,只對那孩子說,“你想知道祭墳是什麼意思嗎?那我來告訴你,祭墳每一家都不太一樣,甚至每一次也都不同。我們這次祭墳,是要去祭我的祖父,你該叫什麼呢……”

    她想了一會兒,再道:“就叫祖爺爺吧!我們是要去祭你的祖爺爺,把兩個跟他有仇的人帶到他的墳前,當着他的面把那兩個人給……”

    “四姑娘!”孩子的孃親急着喊了一聲,“他還小,就不要說了吧!”

    夜溫言點點頭,輕推了那孩子一下,“去吧,到你孃親身邊去。你還小,這些話等你長大一些,再由大人們對你說。明日你也不必跟着一起上山,省得嚇着。”

    那孩子給她行了禮,回到了他孃親身邊,夜家人趕緊張羅讓他們移步花廳用膳。

    歇了一夜,次日清晨,雨下得小了,夜家人上山,前往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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