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長史,是哪兩策?”
楊弘擡指了指城外的那些投石車,說道:“遣敢死之士,趁賊軍撤下喫飯之機,由城頭垂下,去把這些發石車毀掉,此一策也。”
紀靈喫驚說道:“長史,這一策恐怕是難以行之。”
投石車雖然是木製的,但和雲梯一樣,這些木頭都是經過防火處理的,若去毀之,首先一個,用火肯定難以燒掉;而若不用火,換用斧頭什麼的去砍的話,投石車俱高大堅固,則其次一個,明顯更難做到。並且攻城的敵人儘管撤下去喫飯了,可在投石車周邊卻還是留有警戒部隊的。總而言之,想要毀掉投石車,基本不可能。
楊弘把目光收回城頭,看向遠近,如紀靈所言,守卒負傷的的確不少,有的胳膊斷了,有的腿被砸斷,有的頭或者胸腹被投石砸到,血肉模糊,乃至已然慘死,一隊隊的民夫正在把這些死者、傷者擡下去。呻吟呼通的聲音此起彼伏。入目各種之情景,悽慘二字不足形容。
楊弘說道:“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敢問長史,什麼辦法?”
楊弘說道:“以軍紀嚴勒之。”
“以軍紀嚴勒之?”
楊弘說道:“用你我親兵,組成督戰隊,巡視城頭,凡有鬥志動搖者,一概斬之;當敵附城來攻,敢有後顧、後退者,亦當場斬之。至於城中士民,若有騷亂者,亦盡斬之。”
紀靈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麼做?長史,不怕激起兵變、民變?“
楊弘咬緊牙關,說道:“豈不聞兵法雲之,‘夫民無兩畏也,畏我侮敵,畏敵侮我’?值此之時,唯有嚴刑峻法使衆畏我,而才能使衆不畏敵!我魯陽城才能守住!”問紀靈,“或者將軍還有其它什麼良策不成?”
紀靈自是無有良策,他猶豫了會兒,說道:“長史,右將軍的援兵何時能到?”
楊弘也不知道,但他毫不遲疑,立刻回答,說道:“魯陽的重要性,右將軍豈會不知?我料援兵一定已在來援我魯陽的路上,早則三四日,遲則十來日必可至也。”
“好吧,那就按長史此策!”
兩人便就擇選親兵,組成了十餘支督戰的小隊,少數派在城內巡邏,多數都令在城頭巡視,只要發現有兵士鬥志動搖,即不需請令,可以當即殺之。
只靠嚴刑峻罰,顯是不足夠,嚴峻到一定程度,是有可能會出現紀靈的擔憂,導致兵變的,楊弘知剛柔並濟的道理,他又叫紀靈把庫中所存的金帛財貨等諸物盡搬上城頭,紀靈在魯陽駐守已久,在這裏安了個家,其家中有美貌的姬妾、婢女,楊弘又叫紀靈把他的這些姬妾、婢女也都拉來城上,以金帛、美女來做給將士們的賞賜、犒勞。
兩管齊下,卻是使守軍的士氣得到了些許的安穩。
由是在城外營已經攻陷,和有韓暨運來的發石車的相助之情形下,文聘、於禁指揮部隊又攻城一日,魯陽依舊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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