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不過你要先放劉休將軍走,不然便是折了這把蕭我也不會與你。”
司姜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那黑袍人,她現在的功力雖然長進能與之一搏,但最後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蕭在手中能活,蕭離了手便是死路一條。
“好,我答應你。”李越爽快的一口應了下來。
誰知倒是那個劉休腦子不知哪裏壞掉了,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回絕了司姜。
“不成,即便是死我也不能丟下郡主一人。”
她黑着臉給了他個白眼,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費什麼話,讓你走就走,你想同我死在一起,我還不想死呢。”
“司姜我勸你別在拖延時間了,我耐心是有限度的,上前來,將蕭交到我的手中。”
劉休顧不得自己的難堪死命的搖着頭,“您不能去呀,您若是去了,便真的沒了。”
若是不去赫連瑾便沒了。
若是現在去
她的目光落在黑袍人的腰上,微微顰起了眉頭,好似哪裏不對。
“郡主您不能去呀。”
李越笑的得意,眼中的狡黠同往日的那個人對上了模樣,“到最後你還不是要敗在我的手上。”
圍着兩人的兵士自動爲兩人分出一條路,蕭在她的手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這個黑袍人同之前見過的那個黑袍人不同,多有可疑。
她已走到了近前。
李越伸出手。
“現在還捨不得麼。”
“現在我已在你的手上跑不掉了,你該讓你的人放了赫連瑾。”
“等你將蕭交到我的手上時我自然會放了他。”
“萬一你耍賴又當如何。”
司姜晃了晃手中的蕭,“你以爲我會同你一般詐死耍賴麼,我說的沒錯吧李越,你便是莫雲程,我早該猜到的。”
“拿來。”他的手已摸上了蕭的一角,眼中盡是對離情蕭的渴望。
她忽的擡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邪笑,兩彎酒窩彎的深沉,李越還來不及反應,她已將蕭抽了回來,朝着黑袍老者的方向狠狠的砸了過去。
出乎意料的黑袍老者被蕭砸了個正着,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好呀,你居然來了個假的人來騙我”
李越一邊朝着離情蕭撲了過去一邊大喊起來,“快,殺了他們。”
“瑾,快跑”
司姜亦是朝着離情蕭的方向撲過去,出乎意料的那個赫連瑾朝着離情蕭掉落的地方跑去,拾起了那把蕭。
“李大人,我拿到了。”
聲音不對,這不是赫連瑾
上當了
李越急匆匆的喊起來,“扔過來。”
還不等假的赫連瑾有所動作,司姜已挑起地上的石子砸向那個假的赫連瑾的手腕上,離情蕭應聲落在地上。
兩人皆速度極快的撲了過去。
眼看着李越的手要觸碰到離情蕭,司姜耍賴般的抱住他的大腿將他自半空中撲了下來,手中的細竹片如同庖刀般割進他的肉中,細小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絲毫不比刀劍帶來的疼痛輕上半分。
“這是你逼我的。”
他拖着她的身體在地上打了個滾,匕首早已滑到了手中,起身坐起朝着她胸口的位置刺下去。司姜靈活的鬆開他的腿不再同他糾纏,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一旁,手肘的皮膚被地面摩擦出絲絲血跡。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李越與此同時快速的拾起地上的離情蕭,凶神惡煞的盯着司姜,“弓箭手”
“哦,是你。”她忽的詫異的盯着他的身後。
李越的話還未說完,脖頸上忽的多出一把長劍。
“別動。”赫連瑾的聲音傳過來,是真真正正的赫連瑾。
另一旁那個假的赫連瑾已被孟亦控制住,孟亦的手中還壓着新晉的將軍李鑫。
“所有人住手,你們的將軍在我的手上,你們輸了。”
“孟亦是你。”她頗有些激動,幾日不見這個有時還會害怕的小夥子現在已可以獨擋一面了。
孟亦回了司姜一個微笑,聳着李鑫的肩頭,“快,讓你的將士停手。”
“是是,所有人全都住手,放下武器,現在一切皆聽從燕王殿下同劉休將軍的指揮。”
那些前一秒還圍攻衆人的兵士如今面面相覷的放下了武器。
“你們這些卑鄙小人,以爲這般便能奈我何。”李越握緊離情蕭的手動了動,將蕭貼在了脣邊。
劉休驚叫一聲,“不好,快躲開。”
蕭聲響起卻無事發生。
“這,這怎麼可能。”他不停的試着,無論如何都只是簡單的蕭聲。
司姜撣了撣身上的土上前,一把奪過蕭,細心的擦拭着,“你原來一直覬覦音攻。”
“天下武學,何人不追求至高之學。”
“可天下武學皆是緣分,你同音攻無緣,因爲你的心不正。”
他瘋狂的搖着頭,“不,不可能,憑什麼,憑什麼皆是帝師閣的弟子你便能學會至高武學,我便不能,不,把蕭給我我可以的,把蕭給我。”
“給了你又能如何,心術不正之人是學不會至純武學的。”
“不是這樣的,我,我要和你對決,這把蕭在我手中定會發出更大的威力,把蕭給我。”
她詫異的上下打量着他,“你要用音攻同我對決”
李越重重的點着頭,“不成功便成仁。”
再怎麼說來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不成全他的道理,今日生死有命,若他真的死在她的手中亦算是爲師門清理門戶。
衆人圍城了一圈,將兩人圍在了中間的位置。
司姜隨意挑了兩把殘劍,面無表情的輕輕敲擊,音刃劈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如同砍在他心頭上的一把刀,李越愈發瘋狂的握着離情蕭,仿若畢生的心血都在其中。
蕭聲同刀劍聲一同響起。
僅僅是短促的一聲,世界忽而歸於平靜。
她看着立在離自己五步遠地方的李越搖了搖頭,直到臨死前他的臉上還是帶着她看不懂的癡狂。
袖帶輕揮捲了他手中的蕭,與此同時那個剛剛還站立的身影脖頸處噴出一道鮮血,仰面倒在地上。
“時間不早了,我們當離去。”
劉休會搞定四大軍營之事,這裏可以緩但宮中不能緩。
“啊姜。”赫連瑾低喚她一聲。
“將他的屍體入殮燒了即可。”便按照帝師閣弟子死後的規制來辦,塵歸塵土歸土,變作天地一抹灰,從此這世間再也沒有李越同莫雲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