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
在外將近兩月之久的晉王在皇上的祕密詔令之下星夜兼程趕往了京都。
人卻在入城的小路上便被禁軍扣押，解了身上所有的武器押入皇宮之中。
與此同時朝廷內外的形式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一時間京都本就雲波詭譎的局面變得愈發讓人捉摸不透。
皇宮的御書房。
自早朝過後御書房便一直沒消停過，龍書案上盛放的證據更是樁樁件件的指向了晉王。
龍椅上的皇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隨手抄起一本奏摺扔到了下跪的晉王臉上。
“逆子，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兒臣不知兒臣犯了何罪。”
“不知，你自己好生看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記載其上，你還想抵賴不成。看，看”
皇上的音量不自覺的提升，即便是門外守着的禁軍亦是聽的清清楚楚。
赫連滿粗略的翻看着奏摺，臉上的表情逐漸由震驚變成了憤怒。
“居然說臣在安郡同河郡私自屯兵，這怎麼可能，兒臣這三年以來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想來父皇再清楚不過，兒臣被人囚禁在西郊三年之久，怎麼可能借着這三年的時間去屯兵，定是有些人構陷兒臣。”
他的目光死死的鎖在赫連瑾以及程軒的身上。
“父皇，這些話不可信，兒臣對父皇一直以來皆是忠心耿耿，切莫被小人挑撥了我們臣子之間的關係。”
程軒上前兩步，拱手作揖，“啓稟陛下，臣查明此事時亦是怕有假，是有人故意挑撥臣子之間的關係，於是臣細細的審查了抓獲的土匪頭子齊三，齊三親口交代這三年的時間裏他一直同晉王殿下活躍在安郡同河郡兩地，在深山中祕密屯兵，現在齊三便在外面候着，隨時都可前來見駕。”
“夠了，朕不見。”
赫連瑾亦是上前，“啓稟父皇，兒臣接到了程大人傳來的協查後，日日夜夜不敢不盡心覈查此事，經過覈查以後結果卻如奏摺上所言，絲毫不假。”
赫連滿冷哼，不屑的斜視着他這個大哥，“我看這件事便是你故意構陷與我，哪裏就來的那麼多的核查，日日夜夜盡心，你分明就是怕我在雲南立功，故意將我調離了雲南。”
“雲南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兒臣恨不能上前線手刃這些賊子，又豈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還請父皇明鑑兒臣之心。”
“父皇，四皇兄一直以來都視兒臣如同敵人，此番定是四皇兄在暗中搗鬼，奏摺上之言萬萬不可信，即便真的是兒臣屯兵，那夜定是之前的那個假晉王。”
程軒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啓稟陛下，臣亦是害怕有此原因，於是臣細細查看了假晉王這三年中的活動記錄，三年內這個假晉王一直都在京中是斷斷沒有時間前去安郡同河郡招募兵士的。”
他的一句話徹底堵的赫連滿無話可說。
皇上更是勃然大怒，“晉王，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便是這便與朕分憂的。朕現在懷疑三年前你是真的被人囚禁還是假的，莫不是你三年前便存了謀反的心思。”
赫連滿連連磕頭，俯地不起，“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兒臣是真的不知這是爲何。”
“不知，冤枉，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好事到了現在你居然不認，證據擺在你面前你還有何好說的，私自屯兵似重罪，你當真以爲你是朕的兒子朕便不會殺你。”
“兒臣是真的冤枉，私自屯兵是重罪，兒臣好不容易自被囚禁中逃脫出來，怎麼可能再給自己自掘墳墓，定是有人扮作了兒臣的容貌私自屯兵。”
“哦，是麼。”皇上冷笑着，“朕便好奇了，到底何人與你如此深仇大恨居然用三年的時間來陷害你。晉王呀晉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朕失望，你到底還能讓朕怎樣繼續失望下去”
“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還請父皇明察。”
“查。”皇上冷笑着將參赫連滿的所有奏摺一股腦的全都扔到了他面前，“還用朕查麼，這不過半日，短短半日的時間，各種各樣參你的奏摺便堆滿了朕的案頭，若真的查下去你怕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赫連滿死死的咬住牙關，忽的開口，“父皇，兒臣想起一人來，他許便是陷害兒臣的主謀。”
“繼續編，朕倒要看看你還能編出些什麼來。”
“此人名叫莫雲程，兒臣被關押時他便時常跟在假晉王身邊，許這些事便是他所爲。”
程軒皺眉疑惑的出聲，“這個莫雲程聽聞在假晉王一案中時已伏法，如今已沒這麼一個人，若想求證卻也極其困難。”
“晉王你實在太叫朕失望了，別以爲將這事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你便會無事，自己回府好生反省去吧。”
只是反省這般簡單
赫連瑾同程軒對視一眼，若真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豈不白費。
他快步上前，“啓稟父皇，兒臣有奏。”
“說。”
“兒臣進來查明這個莫雲程還活着，而且現在人已在我們的掌控之下，晉王剛剛所言是真是假只要這莫雲程前來對峙即可。”
晉王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抖了抖，舌舔着乾癟的嘴脣。
皇上不耐煩的揮着手。
外間候着的李公公緊忙出聲通傳，“傳莫雲程，傳莫雲程。”
不消片刻，顏承陌壓着被五花大綁的李越進了御書房。
本就被氣的頭疼欲裂的皇上再看見李越時，五官險些擠在了一同。
“李卿，你怎麼來了。顏卿，你們這是。”
顏承陌壓着他跪下，“啓稟陛下，這位李司農李大人便是當年的莫雲程。一直以來他都用兩種身份生活，一直到莫雲程死後，他便徹底改頭換面成了現在的李司農李大人。”
“呵，呵呵。”皇上所有的耐性已被他們消磨殆盡，“好，很好，今日還有什麼驚喜一併來吧。朕的新科狀元居然是朝廷的欽犯。莫雲程，你還有任何是朕所不知的，索性一起說出來。”
赫連滿頹廢的坐在地上，完了，晚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