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鷹圓的時候已到了亥時二刻,明日卯時一刻便要出發去圍場。
屋內月霜已打好了洗臉水,司姜探手進去摸了摸冰冰涼的水將毛巾投了進去沾溼。
“明日圍獵陛下特許會騎馬的女子都可參加,你的馬術好,明日陪着我一起進圍獵場吧。”
“是。”
用溼毛巾擦過臉後,原本的睏意一散而盡。
“我聽世子說你的騎射是一流的,來的時候我給你帶了把青龍偃月弓,到時候咱倆比比。”
“郡主,這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聽說這片圍場裏有熊,陛下今日在宴會上說了凡是能獵到熊的有好彩頭,最近諸事不順,咱倆一起去討個彩頭來。”
月霜聲音輕柔的點點頭,從鼻端哼出一個恩字來。
司姜笑嘻嘻的整理着明日要帶的東西,又看了眼今日皇后娘娘送來的羅羣,此刻正被她鋪開擺在牀榻上。
按理來說這樣的場合尚書令柳大人是不該帶柳心玉前來了的,可她卻還是來了,還出現在了皇后娘娘的園子內。
今天皇后娘娘宣她前去鳳園說了那些話,又在宴會上指明要收她做義女,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她現在只希望不會是她,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就看錯她了。
“對了月霜,我讓你帶着的金瘡藥帶上了麼,明日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受傷的時候,帶上以防不時之需。”
“帶上了。”
“我這裏還多出來一瓶,你也一起帶”她看了一眼月霜,示意她窗外有人。
兩人點頭交換了一個眼神,金瘡藥瓶破窗而出,砸向窗外偷聽那人。
“啊姜,你這是打算欺師滅祖了麼。”
“二師父”司姜挑着眉,一眼高一眼低的看着窗外的古風,金瘡藥瓶問問的攥在他手中,“怎麼是你”
古風動作極快,再一轉眼便已入了屋內,剛剛若不是他有意讓二人發現,怕真是抓不找他。
司姜點頭示意月霜守在門外,自己則在屋內騰出個地方來給他老人家坐。
“二師父,你消失了這麼多天,去哪了”
“爲師自然是去尋你的四師父去了。”
她的四師父,帝錦閣的大師父。
“怎麼樣,找到了麼”
見他不說話,她便知道他這番尋找定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司姜看了眼他略微髒亂的外形。
“二師父,這些日子你都去哪裏找了”
“人多且消息混雜快的地方。”
“哦,居然還知道去哪裏找,二師父你有進步呀。”這些年來,大師父和三師父不止一次的試圖教會二師父一些治世的道理和方法,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可每每當兩人給二師父一本武功祕籍的時候,妥妥的不出七日二師父已領會了全部。
這可能就是術業有專攻了。
“爲師已成功的打入了丐幫的內部,成爲了他們的幫主。”
“噗”一口水還未嚥下肚全都被她噴了出來,司姜禁不住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來。
古風面上有些掛不住的瞪了她一眼,“啊姜,你這是大逆不道。”
“是是是,徒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司姜笑吟吟的收了笑聲,“師父您這幾日沒好好休息吧,我這就讓人給你打洗澡水再備些飯食。”
“等等,不急。”
“怎麼了二師父。”
“爲師今日前來不是爲了這些,而是查到了一件事,想來會對你有用。”
司姜嚥了口唾液,點點頭,“是和大師父有關的麼”
“是和你有關的。”
她指了指自己,“和我”
難不成她的身世還有別的轉折,她的想象力已極度匱乏,再也想象不出她的身世還能有怎樣的轉折。
“啊姜,你還記不記得師父曾說過雲南的郡主極有可能在你四師父手中,現在爲師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孩子便是被你們關在天牢中的輕鳶。”
“咳咳,咳咳咳。”一口唾液嗆的她劇烈的咳嗽起來,“二師父,咳咳咳,你不會是在說笑的吧,咳咳咳。”
輕鳶可是帝錦閣大師父身邊的右護法,居然將雲南郡主放在這樣一個敏感的位置上,不得不說帝錦閣的大師父膽大心細。
“不會。”
如果真是這樣倒麻煩了,今晚的宴會上皇上剛剛下令讓赫連瑾繼續尋找雲南郡主不得有誤,現在居然得知雲南郡主是個參與了假晉王一事的要犯,現在被羈押在天牢之中,只等圍獵過後便被處決。
這是叫皇上食言還是叫赫連瑾犯下大錯。
“二師父”司姜轉過頭來,話纔開了一個頭,再看向原本古風坐的位置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只剩下不知何時洞開的窗扉,“來無影去無蹤,二師父你這可叫我去哪裏找你。”
這件事得重新規劃一下。
輕鳶就是雲南丟失的郡主穆廖音,落在了帝錦閣大師父手中,而她是程王爺的女兒自小長在帝師閣,全都是和雲南以及帝師閣的四位師傅有着說不清道不明關係之人。
這整件事看起來並不似巧合,簡直就是有人精心編制出來的一切,當年定有一盤她不知道的棋還在運作,而他們這些人全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
見屋內久久沒有聲響,月霜才輕輕釦響房門。
“郡主您可還好。”
“進來吧。”
屋內除了司姜空無一人,月霜不由的驚歎古風的功力之深。
“古師父離開了。”
她點點頭,忽的看向她,“這會我兄長可睡了。”
不管是不是棋局,雲南的郡主找到了是好事,得告訴她。另外這件事還得告知赫連瑾,不是小事,要想救出輕鳶得好好謀劃一番。
“想來這個時候該睡了,畢竟明日的圍獵許早起。世子歷來都有進行要事之前養足精神的習慣。”
司姜嘖嘖兩聲打量着她,“我才發現你對我兄長似乎十分了解。”
“屬,屬下自幼和兄長保護世子安全,自然瞭解。”不自然的紅暈攀上她的臉頰。
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也是。既然兄長睡了,我們也早些休息,明日可有一場硬仗等着咱們,一定要拿下彩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