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過來我看看。”話一出口屋內陷入了沉默,她猛的拍了拍腦門,“你看我真是糊塗,我現在看不見,還得勞煩殿下幫我看看書信的內容。”
“好。”那封書信一直被他隨身帶着,取出當着她的面打開,他幾不可見的皺皺眉頭,“唯有五個字不日後抵京。”
師父們要來京都
這
他們不是雷打不動的不出山的麼怎麼此番三人全都要來京都,絕對是爲了她信中提起的那個會音攻的大師父。能驚動他們三人下山,事情絕對比想象中的大。
“這信裏還有件東西,想來你會感興趣。”
司姜伸出手,赫連瑾捏着什麼放進她的手中,略微尖銳的刺痛感自手心傳來,冰涼小巧的感覺不難猜出是什麼。
“火石翡翠耳墜。”
“正是。”
若說之前她便已確認自己是程王爺的孩子,那麼現在她更加百分百的確認自己是程王爺的孩子。
爹,娘,孩兒給你們報仇了,害死你們之人已被下了大牢,其餘幾人雖在逃,但他們覺不會再有消停日子。
不會讓你們白死,無論是帝錦閣還是十七年前的嬰兒丟失案,甚至是當今的皇上,她司姜發誓,定要讓他們在真相面前向你們道歉。
嗖
窗外忽的飛進來一枚小石子奔着粥碗扔了過去,赫連瑾抄起桌上的筷子夾住那塊石子朝着飛來的方向送了回去。
“誰。”
“徒兒,師父來了你不出來迎接一下麼。”
司姜登時站了起來,密音入耳,定是她二師父來了,也唯有他二師父古雅喜這般捉弄人,每次出現之前都要試試她的身手。這次若不是赫連瑾攔着,她就要被石子正中紅心了。
見她一臉興奮的表情,赫連瑾便知來人是她的熟人,頓時放鬆了警惕。
房間的門被一陣勁風吹的四敞八開,外間年逾古稀但仍舊精神矍鑠的老者大踏步入內,腳步輕盈到讓人聞之不得,功力高深足以見得。
司姜豎着耳朵辨別了半日,朝着反方向猛的撲了過去,抱着屋內的柱子撒起嬌來。
“二師父怎麼就你自己來了,大師父和三師父呢。二師父,你是不是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了,我怎麼覺得你似乎結實了許多。”
她的身後古雅輕咳兩聲。
“啊姜呀,師父在你身後呢。”
司姜若無其事的放開柱子,轉身,恭敬的行了禮,“二師父好。”
古雅忽的出掌,赫連瑾出手擋在司姜面前,攔下了他這掌。
“前輩,得罪了。”
他頗爲驚訝的看着他,“好小子,功夫不錯,竟能攔住我這一掌,不知接下來這些掌你還能不能攔得住。”
司姜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這個二師父從來不理朝中之事,一心鑽研武學,看見武功好之人最喜歡的便是切磋,不把人家切磋趴下了決不罷休。
“二師父。”也顧不得自己到底抱上了誰的手臂,拼勁全力的大喊出聲,“二師父不能打,這是燕王殿下。”
古雅收手,“原來是燕王殿下,多有得罪。”他尷尬的輕咳兩聲,“啊姜呀,你能不能先放開那個花瓶。”
司姜若無其事的鬆手,這怪不得她,誰叫她看不見,人一多聽聲辯位的本事就變得不那麼可靠。
不過好在止住了這兩人動手,即使二師父再不理朝中之事,大師父和三師父每日在他耳邊唸叨燕王的名號,他總能記住燕王是他不能打的。
這就好,這就好。
屋內總歸是恢復了平靜,司姜忍不住替自己鬆了一口氣,她朝着古雅的位置看過去。
“二師父,怎麼就你一人,大師父和三師父呢。”
“他們兩個有些忙,讓我來這裏助你。”
司姜默默的朝相反的方向轉了個個,纔算直視古雅,“原來是這樣,不過二師父能來已是萬幸。”
“唉,都怪二師父以前不好,沒有教你聽聲辯位的本事,不過沒關係,在京的這些日子,師父會慢慢教給你。”他掐着她的脈,“徒兒,你的脈象紊亂,內息全無,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帝錦閣,會音攻的大師父。”
古雅的眼中隱隱顯現出不安,“原是遇見了他,也難怪你會將自己弄到內息全無,不過內息全無脫了身亦是好事。他畢竟是武林中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連我也略輸一籌,更何況是你。”
“二師父,你知道他。”不僅知道他,還知道帝錦閣,她方纔並未在二師父的語氣中聽出不解和疑惑,反而有種無奈的味道。
“啊姜,我此番前來便是爲了他。”
“二師父”
他愈發的語重心長,“其實你心中提起的那個黑袍人本應是你的四師父古風,他原本便是我們帝師閣之人。”
她猜的果然不錯,只不過帝錦閣與帝師閣的關係比她想象的來的更近一些。
“既然古風師父原本是帝師閣之人,哪爲什麼我從未見過他,甚至不知他的存在。”
“這件事說來話長,還要從百年前帝師閣、麗郡同華國的恩怨講起。”
“這些恩怨我已知曉,但是卻不知爲何百年前的恩怨會影響到現在。”
古雅的嘆氣聲愈發的沉重,“說起來那是二十多年前之事,當時帝師閣中還沒有禁書樓,百年前的恩怨紛紛明明的記載在書上,對於這些恩怨該如何我們三人和古風產生了不同的意見,他一心覺得應繼承祖師爺的遺志輔佐麗郡,改正帝師閣曾經犯下的錯誤。而我們三人依舊堅持選賢任能,將百年前的恩怨拋之腦後,可是沒想到這些分歧愈演愈烈,最終我們不得不選擇將古風逐出帝師閣,從那之後我們便失去了他的蹤跡。而爲了避免類似事情的發生,我們三人決議創建禁書樓,不再讓之後的弟子接觸百年前之事。”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總覺得帝師閣的正堂裏掛着師父們畫像的那面牆上,緊挨着三師父畫像旁邊的那塊牆比旁邊的都白一些。
“這些年來,我同你的大師父和二師父一直不忘了尋找他的下落,可是一直無果,直到十幾年前聽聞麗郡有處帝錦閣,我們便想到了他。我們深知他不會就此罷手,定會攪亂麗郡同華國只見的安寧,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就在那時我們撿到了你,啊姜呀,你是註定維護兩國和平之人,你的肩上使命重大。”
司姜聽的一愣一愣的,她不是被賦予了輔佐赫連瑾的任務麼,怎麼忽然升級了。
肩膀似乎有點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