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桓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和江晚恩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網絡暴力和鍵盤俠愈發多了起來,像是有人在故意搞徐西一樣,在背後推波助瀾,甚至查到了徐西的電話號碼,各種騷擾和辱罵,導致遲桓那段時間,直接把電話給砸了。
江晚恩說:“怪不得我給小西發微信,打電話都打不通。”
遲桓說:“沒辦法,我只能這樣。”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對方有點門路,電話騷擾不滿足後,開始查我們的住址,我沒辦法,只好帶着小西離開/原來的小區,暫時搬回了另外一個地方,沒過多久,我覺得小西狀態不錯,就跟她說了你的境況,因爲我有朋友說你最近去跟組了,還給我說了一些劇組的事情,我挑了能說的說。”
“可是小西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惦記着你,於是趁我去洗澡的功夫,偷偷拿着我的手機看見了消息記錄,有你被人打的照片,還說你差點掉湖裏淹死”
“這些你怎麼知道,劇組的人發給你的?”江晚恩皺着眉問。
遲桓笑了:“這麼大個事你真以爲圈裏沒人知道?大家只是私底下在傳而已,沒弄到檯面上,我朋友跟我說的時候,就一併把這些好的不壞的,統統告訴了。”
“那所以”
“小西就生氣了唄,覺得是自己沒能力才讓你吃了這些苦,然後就黑了林小靈的微博號,這事過了沒多久,我就覺得他狀態不對,帶他去檢查,才查出來是輕度抑鬱,我這邊工作又忙,怕照顧不了他,怕他幹傻事,於是就讓他住院,順便有護士幫忙照顧着,我也放心。”
遲桓嘆了口氣,語氣很自責:“你也知道我們家是什麼情況,我不能太明着幫小西,我哥跟我爸也不會同意我摻和這灘渾水,我這個私生子又沒什麼話語權,所以什麼都幫不了,幫他處理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我已經盡力了。”
遲桓也累,他還得兼顧公司,還得幫徐西處理網上的輿論和照顧他的情緒,三頭,他根本忙不過來,到現在身體沒累垮已經是萬幸了。
江晚恩捂着臉,逼着自己把眼淚憋回去,嗓音哽咽道:“辛苦了。”
遲桓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徐西相當於我半個弟弟,這是我應該做的,倒是你,我也不說期待你能幫上忙,但是江晚恩,兩個月過去了,你什麼忙都沒幫上,你覺得你這個姐姐,當的稱職嗎?”
江晚恩覺得自己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樣,艱澀的說不出話來。
遲桓站起來,雙手插兜:“算了,你一個女人能做什麼,別拖後腿就不錯了,有時間就來多看看他吧,你別的做不了,過來照顧他這點應該不難吧?”
“嗯”
手機鈴聲響起,遲桓一邊接起,一邊對江晚恩說:“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小西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遲桓走後,江晚恩就一個人坐在靜謐黑暗的走廊上坐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深呼吸,感覺自己肺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都快把她整個五臟六腑都麻痹了。
遲桓每句話都說的很對,尤其是那句,她沒有盡到一點姐姐的責任,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扎進了江晚恩的心裏。
內疚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總想着一直慢慢來,她既然已經進入了閱陽,就肯定不愁幫徐西爭取到機會,可是殊不知,小西其實已經等了很久了。
要不是她今天靈機一動,小西還得等她到什麼時候去。
江晚恩捂着臉泣不成聲,蹲在地上,任由眼淚打溼了臉頰和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