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其實沒有那麼衝動,她就算再生氣,也會掌握一個度,例如,打人的度。
除了剛纔那巴掌直到現在爲止,她還沒有再動張女士動過手,但對方卻因爲沒有旁人在場,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臉都是白的。
江晚恩聳着肩,輕笑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那你剛纔囂張什麼?”
“江晚恩,你要是敢動我,你會後悔的!”
“後悔?”江晚恩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難不成您背後還有什麼背景?”
張女士心裏冷笑,她只是個小小的編劇,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動手,顯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就憑她的身份,怎麼可能跟胡穗有的一拼,更別提胡穗背後的金主,各個都是有錢的大佬,要是她在這真出什麼事兒,她也別想好過!
這麼想着,張女士心裏不是很害怕了,反而藉着牆慢慢的站起來,挺胸擡頭,又恢復那個猖狂勁兒。。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本來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只要給我兒子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可你不識時務,非得把這件事情鬧大,就你剛纔那一巴掌,要是被人捅到公司高層上,你這編劇的位置就不保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真是個蠢貨!”
她爲她考慮的還真“周全”。
江晚恩笑而不語,犀利的目光直逼張女士的心裏防線,一秒、兩秒、三秒,煎熬的時間緩慢的走動着,掛在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在安靜無聲的休息室裏十分突兀。
有冷汗從張女士的額頭流了下來,她動了動眼皮,心理髮怵,怕再看下去,自己心裏的想法都會被她看穿,於是她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躲什麼!”江晚恩突然呵斥一聲。
張女士渾身一抖。
江晚恩走過去,每一步好像都像是踩在了張女士的心跳上,剛纔已經恢復回來了氣焰現言就驟然下降,她瞳孔地震,緊張道:“你……你要幹什麼!”
說完,就下意識的抱住了頭,擋住自己的臉。
她以爲她要動手打她。
但江晚恩沒動,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半響,沒來由的問了一句:“小恩沒有推小磊,對吧?”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沒做就是沒做,小恩不會撒謊。
只是她不懂,張女士費這麼大的心思,是想要做什麼?她跟她無冤無仇,更別提一個孩子了,她這麼針對小恩,目的爲何?
只是她不懂,張女士費這麼大的心思,是想要做什麼?她跟她無冤無仇,更別提一個孩子了,她這麼針對小恩,目的爲何?
張女士梗着脖子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啊,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之間的事情了,是咱們大人的,你動手短打我,這事沒完!”
“那你想要怎麼做?”她放棄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轉而問她。
她突然一改之前的態度,讓張女士有些懵。
“你什麼意思?”
江晚恩漂亮的下巴微擡,她長得美麗動人,生氣的時候像個冰美人,眼梢都喊着美豔的鋒芒,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透着三個字——不好惹。
所以不等江晚恩重複一遍,張女士自己先開口:“哦,後悔了是吧,行,我大人有大量今天這事可以原諒你,除非你帶着你兒子當着全劇組的面,跟我磕頭道歉,那這事我就不計較了,怎麼樣,你敢嗎?”
江晚恩紅脣微勾:“我有什麼不敢的?”
“江晚恩!”陶耀銘在旁邊聽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故意侮辱人!
江晚恩手一擡,擋住陶耀銘,微微俯身,清澈的眸子裏泛着凜冽的寒光,她盯着她,薄脣上下閉合,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說:“我倒是敢,可你敢受着嗎?”
“我……”明明是她跟她道歉,她理應理所當然的受着,可爲什麼,她心裏竟然覺得有一絲恐懼和不安。
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將緊張逼人的氣氛打破。
鄭鍾嚴率先是擔心地看了一眼張女士,看見她還完好無損,心裏鬆了口氣,然後走到江晚恩面前說:“小江,你沒事吧?”
“沒事。”她甚至語調散漫,表情高傲,一點喫虧的樣子都沒有,鄭鍾嚴又另外鬆了口氣,而這一口比剛纔都要沉,要是她有一丁點好歹,那商總還不得要他陪葬!
雖然知道導演偏袒江晚恩,但畢竟也是個劇組的核心人物,於是張女士指着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委屈道:“導演,你可得給我一個說法,這倆母子不光欺負我兒子,還動手打我,這,這真的太過分了!”
“張女士,”鄭鍾嚴擡手看了一眼時間,不跟她廢話,單刀直入,“解約合同剛纔已經發給你們公司了,按照合同上的約定,會支付你們相應的賠償,回去後小磊的經紀人會告訴你們,所以要是沒什麼事你可以帶着孩子走了。”
陶耀銘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晚恩的後腦勺。
張女士嚇得小腿一軟,抓住了桌子纔沒摔下去,“解、解約!”
鄭鍾嚴嚴肅道:“這不是你說的嗎,不想演了,我們今天的拍攝行程還很多,既然你有這方面的打算,那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哦對了,雖然解了勞務合同,但另外一份協議上面寫了,關於劇組的事情不能泄露給第三方,否則後果自行承擔,所以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管好自己的嘴巴。”
“你!我!”張女士好半天才嘴裏擠出一句話,笑容僵硬道:“我們可是主演!都拍到這個階段了,你去哪找符合男主小時候的演員,導演,我知道幽默,但是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的場合。”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止不像是在開玩笑,反而認真冷酷,毫不近人情的模樣。
這下子,就算是扶着桌子,張女士也呆滯的摔在了地上,“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
鄭鍾嚴又看了一眼時間,四點五十,商總說五點會準時過來,他只給他十分鐘的時間解決。
於是他板着臉,開始下逐客令:“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裏,小江,我們走吧。”
“等等!”張女士跪着走過來,扒着江晚恩的裙子,苦苦哀求:“我錯了江編,我真的錯了,麻煩你跟導演說說,千萬不能解約,我們小磊好不容易纔接到一部不錯的電視劇是,是我無理取鬧,我給您磕頭,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