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
“是,上將,微臣確定,西夏這位將軍已經斷氣,微臣幾位也試了各種辦法,西夏的軍醫也在,但賈將軍的傷實在太致命了,血止不住,所以”不用太醫說,剛剛場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賈淳封絕對活不了的。
一來朝南是帶着滔天恨意必死的決心下的手,所以下刀又狠又準,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拔刀更是利落,那噴濺的血液幾乎飛濺到了半空,場上附近不少人的身上都被沾染了。
二來,朝南剛下手之際,所有人都愣在那裏,即便是後來有所反應,大家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傳召太醫,雖然有西夏軍醫過來搶救,但那割斷大動脈的血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三來嘛剛剛有趙宗佻的授意,即便是賈淳封萬幸能被搶救,也一樣不能叫他活着,所以賈淳封必死無疑!
“呼好,辛苦你們了,先下去吧”按理說使臣死在他們過境之內,而且就當着皇帝的面,這絕對是很嚴重的外交事故,趙宗佻早該焦頭爛額的,但這一次趙宗佻卻暗暗鬆了口氣。
“是。”太醫退下,西夏王子也跟着鬆了口氣道:“上將,那我是不是要立即趕回西夏去,以免消息走漏,夜長夢多。”
“你使臣團這些人有多少是他的人?”趙宗佻挑眉問道。
“不多,他的人都安排在了回去的路上,就等着我今日啓程之後在兩國邊境附近動手,這裏沒有多少。”西夏王子如實道。
“那你倒是不用着急回去,安排好你的人,把話傳回西夏,你父王也該知道怎麼處理的,你只用回去收尾即可。”
“我明白,可就怕父王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畢竟這些年賈淳封在我們西夏的勢力已經盤根錯節,甚至波及周邊幾國,我擔心你”
“擔心沒有合適的理由動他?”趙宗佻一眼便看出了西夏王子的窘迫。
“是,讓上將見笑了。”
“呵呵堂堂西夏王子,未來的西夏王居然會懼怕一個臃腐老臣,不過也對,他雖然沒有太多腦子,可軍權卻被他牢牢掌控在手裏,這便是你父王這十多年來執政最爲失敗的地方!
信任了一個不該信任的人,放縱了一個不該放縱的人,卻害了一個不該害的人。
曾經你們西夏在我大夏衆多屬國之中那是佼佼,如今
唉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你們的一個機會,既然是他動的手,那你們不如就把此事拿起,好好查一查,一來是個能拿下他的理由,二來也當是給你父王跟你自己一次機會。
若此事真是冤錯,那立即爲那位將軍平反,這樣你倒是也可以在西夏的軍中樹立一定的威信。”趙宗佻計劃着。
“夫人!”
“我要見小叔叔!”
“二爺!”
“朱晌,小叔叔是在裏頭吧?”屋裏趙宗佻與西夏王子的話還沒說完,姜墨已經從天牢裏趕了過來,屋門口多是禁衛軍與西夏使臣團的人,姜墨誰也沒有搭理徑直朝屋子這邊過來了。
“是二爺,只是”朱晌是不敢攔姜墨的,但是屋裏
“我要見小叔叔。”姜墨就杵在屋外。
“這西夏王子還在裏”
“小叔叔,是我,我,我可以進來嗎?”朱晌面色有片刻的爲難,姜墨便朝着裏頭出了聲音。
“上將,好像是您的那位夫人啊”屋裏趙宗佻與西夏王子都聽見了外頭的聲音。
“唉這傻丫頭怕是爲了那小子的事情而來,行了,咱們的事情就按計劃好的去辦吧,先處理你們隨行之人,再”
“李韞明白,那李韞便先退下了。”聽見了姜墨的聲音,趙宗佻便無心再與西夏王子敘話,西夏王子倒也識趣,反正這事情已經如此了,他們只能順水推舟了。
“小叔叔!”
“丫頭”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了,不等趙宗佻往外來,姜墨便先一步跑進了屋裏直接撞在了趙宗佻的懷裏,落了眼淚。
“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啊?”趙宗佻知道姜墨這丫頭心急,倒是沒想到她衝進來未語先泣,那委屈的模樣又讓趙宗佻心疼。
“小叔叔朝南他他動手都爲爲了他們淩氏滿門,當年冤死了那麼多人,那麼慘烈小叔叔,你可以救救他嗎?我不想他死,他也不能死”姜墨趴在趙宗佻懷裏泣不成聲。
“你見着他了?”趙宗佻聽着姜墨啜泣委屈的聲音嘆了口氣。
“嗯,見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小叔叔,朝南真的真的很可憐了,凌家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揹負了所有,小叔叔救就他,救救他好不好?”姜墨很少爲外人求着趙宗佻,到目前爲止也就兩次,一次是她的好朋友舒文腙,一次便是現在,爲了朝南。
趙宗佻瞭解姜墨的性子,知道她並非是個隨意心軟的丫頭,這一次能哭着求到他跟前那是真的在乎了。
“唉你這丫頭,就爲了這事哭得眼睛都腫了,傻丫頭”趙宗佻心裏早有準備,便把姜墨從懷裏扶了起來,捧着她的小臉幫她擦着眼淚。
“小叔叔,你一定答應我救救他好不好。”姜墨把小臉蹭在趙宗佻掌心裏央求着,完全不顧這門口那多雙眼睛看着。
“上將,我能不能去見見他。”西夏王子見上將趙宗佻有私事要處理,倒想着先去見見那位凌將軍家的遺孤凌朝南。
“不行!”不等趙宗佻首肯,姜墨倒是先反對起來,畢竟姜墨是不知道趙宗佻與西夏王子私下裏早就達成的共識,在姜墨看來,朝南殺了他們西夏大將軍,那他們西夏人一定是不會放過朝南的,所以西夏王子剛剛提議便被姜墨一句話否了。
“丫頭,彆着急,你先去吧,朱晌你陪着西夏王子過去見見他。”趙宗佻摟過了姜墨。
“小叔叔,不行!”姜墨着急。
“噓有我在呢,什麼都不用擔心,去吧。”趙宗佻擺手,朱晌便帶着西夏王子往天牢方向去了。
“小叔叔!”屋門被關了起來,姜墨急得幾乎跳腳。
“傻丫頭,急什麼,他死不了的。”趙宗佻拉過姜墨坐在他懷裏,掏出手帕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幫她擦着哭花了的小臉笑着。
“小叔叔,那可是西夏人,他們”姜墨急着。
“小傻瓜,西夏王子是咱們的人,而且今個這事雖然有些意外,但朝南也算是幫了西夏王子一個大忙,放心,他死不了的。”趙宗佻笑着說道。
“小叔叔?”姜墨倒是糊塗了。
“西夏王子這次進京就是爲了這位賈將軍而來,如今的賈將軍在西夏已經算是隻手遮天了,西夏王子本就欲除掉他的,只是沒有好法子。
這些天他頻繁找來就是想讓我幫忙,我本來是想找個合適的藉口先扣留賈淳封的,倒是沒想到朝南先動了手。
雖然有些棘手,但就憑這一點他死不了,更何況他父親的冤案也是西夏王子奪權的一個機會,所以”趙宗佻簡單地解釋給姜墨
“朱統領!”
“上將爺的命令,送西夏王子進去見一見朝南!”朱晌在天牢門口亮出腰牌。
“是!朱統領,王子殿下,這邊請。”禁衛軍一見腰牌立刻放行,西夏王子便跟着朱晌下到了天牢之中。
“朝南!”
“朱統領,您怎麼”聽見了朱晌的聲音,朝南站立起身,但看到他身後跟着的西夏王子,朝南的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