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子衍,我是一個《周易天經》的研究者,在行業裏被‘算者’。
我走上算者這條路,是從15歲的時候開始的:雖然那個開頭並不美好。
那年我因爲幫助了一個女人,然後那個女人第二天選擇了用那樣的方式來回報我……
那天,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來到了我們家門口求助我父親:我父親是十里八鄉最有名的陰事相公。
所謂的陰事相公是我們那裏對於處理陰陽類事情的人的一個統稱。
那個女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非常的美:直到現在我都沒見過長得那麼美的女人:體態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那張臉卻散發着一種成熟的魅力,整個人漂亮到了就連那個時候的我都覺得非常的心動的地步。
而她帶着的那個孩子大概十歲的樣子,是個女孩長得非常的醜:兩眼是個對眼,鼻孔向天,一張擴嘴裏面是幾顆黃色的大牙,一笑就會有唾液從兩邊腮幫子外流出來,看起來在智商上似乎有問題。
女人走到了我家院門外面,什麼也不說就直接撲通一聲跪下,然後不斷的磕頭。
我父親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皺了皺眉頭然後叫我出去告訴那個女人:我們幫不了她,叫她立刻走。
在我答應着準備出門去告訴那個女人的時候,父親又叮囑了我一句:“記住:無論她如何求你,都不能爲她算卦!”
當時我非常的疑惑:我父親一直就是個真正的好人:能伸手幫助的都不會拒絕,可爲什麼會對這個女人毫不理睬呢?
當我走出去的時候,那個正在磕頭的女人頭皮都已經破了,看到我出來之後,她停了下來,擡起那雙美目含着淚光看着我。
當我告訴他我父親不能幫助她之後,她愣了。
本來我還以爲她會歇斯底里或者是破口大罵,可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只是看了看我,然後緩緩的點頭,就準備回頭離開了。
看到這個情況,我有些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問道:“請問你到底需要什麼幫助?”
女人轉過頭來,含着淚笑道:“沒什麼了……也許世界上真的已經沒有人能救這個孩子了,謝謝你。”
看了看那個傻乎乎的女孩依然對我笑着,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到底如何,我還是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這孩子有病?”
“……這位小弟弟,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我們的話,那麼請給我算一卦:只需要告訴我出了村子往那個方向走就好了。可以麼?”
就那麼就簡單?
雖然想到了父親的警告,可是看着那個小女孩實在是可憐,我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女人點點頭,隨便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給我:“請吧。”
撿石問路:這是《周易天經》占卜的一種方式:看樣子這女人對此並不陌生。
把石頭捏在手裏,然後我讓她隨便丟了出去。
以她的站位,石頭丟在了卦象的‘鹹卦’位置。
鹹卦:艮上兌下,咸亨,利貞,吉。
這是六十四卦象中的第三十一卦,是一個吉卦!
思考了一下之後我說道:“第三十一卦,這一卦主要爲陰陽調和,心感應而生善念,過程曲折但是前途光明。既然是前途光明,那麼應該是出村口之後,向着正東的太陽方位前進。”
女人笑了笑,很鄭重的向我點點頭:“謝謝你小弟弟,你會好人有好報的。芷依代文雅謝謝你了。”
我點點頭:原來這個女人叫做芷依?那個醜女孩叫做文雅?
走了兩步,那個叫做芷依的女人又轉過了身來看着我,想了想,從懷裏摸出了一件東西放在我手上。
“身無長物,只有這東西送給你了。請你貼身收藏好,珍重。”
我看了看懷裏,發現是一塊玉石:通體白淨,入手沉重。當時我還很小,只是覺得是塊很不錯的玉石就道謝收下了。
芷依點了點頭,帶着醜女孩文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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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村口,我頭皮有些發麻:父親囑咐了絕對不能爲她算卦!可我卻沒有聽。
沒辦法,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不過還好我爹只是淡淡的問了問我情況,我也沒敢多說什麼。
本來我以爲這事就那麼過去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我母親早上起來開門的時候,發現我家院子的門口樑上,一具穿着白衣服的女屍正在上面晃晃悠悠……
隨着我孃的一聲慘叫,全家人都起來了。我驚訝的衝到門口,發現那個上吊的女人正是我昨天給她算卦的芷依!
我爹驚訝的看着芷依早就沒有氣息的屍體,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轉身怒氣衝衝的一把捏住我的肩膀,劈頭蓋臉的問我是不是昨天給人算了一卦?
我嚇的不敢說話,而我父親立刻就明白了,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耳光。
“立刻去村裏把你的二叔找來!還有老村長!事情大了!”
當我紅着眼睛捂着臉把二叔找來的時候,看到我爹把芷依的屍體放在了我家的門板上,然後焦急的觀察着什麼。
二叔也是陰事相公,不過屬於專門負責下葬之類事情的。
看到二叔來了,我爸焦急的說道:“老二!快看看屍體手裏和嘴裏的東西!我取不出來!”
二叔皺眉頭點點頭,先試着掰了一下屍體的手:屍體的兩隻手都緊握着,手指就像是鐵做的一樣根本掰不開。
二叔立刻叫我娘找了一些醋和一塊姜,用醋淋在姜上面,然後在屍體的手背上反覆摩擦,一邊摩擦一邊問道:“怎麼會這樣?”
我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解釋了原委。
這時候,隨着二叔用姜不斷的擦拭,屍體的手居然就漸漸的軟化了下來。
掰開了手指,屍體的左手上捏着的居然是一條蛇的頭?
“這!”二叔的腦門上也冒出了汗珠。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解釋,而他卻沒有說話,而是用同樣的辦法弄開了另外一隻手。
右手裏面握着的是一些草,二叔仔細看了看那些草之後,臉色更白了!
“艾草,蛇頭……這女人是要叫你們家不得好死啊!”二叔狠狠的拍了拍手,然後看着我:“子衍!你到底昨天給她占卜了什麼?”
我只能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情況全部說了。
二叔聽完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再看看我爹說道:“這照理說沒什麼犯忌諱的啊?爲什麼江芷依會那麼恨你們家?”
我爹只能苦笑搖頭:“我怎麼知道?先別說這些了!現在這事情怎麼辦?”
這時候,村裏聽到消息的人都來了,一堆人圍着我們家門口指指點點的。
“江芷依居然在他們家門口上吊?什麼情況?”
“這個騷貨是不是對他們家意見特別大啊?”
“呵呵,肯定是陳家人對她做了啥吧?”
“這女人千人騎萬人跨的貨色,難道陳家搞的最厲害?”
“你懂個屁啊?這叫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脣萬人嘗……”
聽着這些人的議論,我更是臉色發白:這女人難道是個站電線杆的?
“陳大!陳大!”
這時候,老村長衝進了我家裏。
老村長姓張,大家都喜歡叫他老張。
“怎麼回事這是?這女人怎麼在你們家面前走了?”
我爹指着我,又說了一遍。
“這女人是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啊?趕緊的擡出去埋掉!離我們村遠點!”
“不行!”我二叔搖了搖頭:“這屍體不能這麼輕易處理否則會帶來禍害!”
“那要怎麼辦?”我爹看着二叔問道。
“辦法有,但是……對子衍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