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打得好,也不如顧客的口碑好。
雖然寧衛民善於營銷和推銷,懂得怎麼去投機取巧,比常人能夠更有效的提升飯莊的知名度。
儘管寧衛民有品味、有見識,他首開國內之先河,把天壇北路飯莊的二層,打造得如同一個藝術世界。
成功博得了社會各階層的關注,獲得了極大的讚譽。
用三十年後網絡時代的話來說,就是一鳴驚人成了“網紅店”。
但有了這麼個良好的開始,並不意味着他的飯莊從此就真的能欣欣向榮,安枕無憂。
因爲他同樣清楚,哪怕初衷是爲了把日本暴發戶當冤大頭宰。
可經營飯莊本質上還是買賣,不是生意,運作的目標是以十年計的。
如果只憑噱頭挑動顧客的新鮮感,那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也撐不起這樣高的價格。
多半是會如同三十年後,那個靠騷氣動作紅遍世界的“撒鹽哥”一樣口碑崩壞,臭名遠揚的。
說到根本,任何的餐飲企業還是必須靠菜品的質量說話。
哪怕做不到十分好喫,也不能讓顧客太失望。
回家的路上,可與出門時的形容大不一樣了。
原本今天來的時候,康術德是拿着個手提包坐在寧衛民的車座兒後頭的。
可回來的時候,寧衛民雖然還蹬着自行車,但康術德卻是坐在一輛平板三輪兒後頭了。
而且別看僱車得多花錢,這麼走,速度也要慢上許多。
偏偏寧衛們一路跟着,卻眉開眼笑,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去了。
爲什麼啊?
其實不爲別的,就因爲在康術德的身後,在這平板車上,還有三大麻袋裝在盒子裏的書畫呢。
要說今天買畫時,寧衛民那叫一個痛快啊。
他指着牆上,那就跟飯館點菜似的一通指點。
畫廊裏仨人爲他緊着忙和,都快忙和不過來了。
賣畫兒的錢是怎麼到手的,這小子是又怎麼給花了出去。
用沈周和石濤換來的七千六,最後也就剩了一千一百塊在手裏。
就這通揮金如土,簡直把宋主任都給買傻了!
具體說來,寧衛民不但把店裏所有四尺以上的黃賓虹,全都包圓兒了。
其他的名家,也是專挑尺幅大的、題材獨特的,具有代表性的畫作,大買特買。
像齊白石畫的《猛虎行山圖》、《魚蝦蟹同遊圖》,徐悲鴻畫的《雄鷹展翅》、《八馬圖》,張大千的《十里明江》、《福祿壽三星》,吳昌碩的《紫藤黃鸝》,潘天壽的《鍾馗嫁妹》,黃胄的《洪途萬里風》,傅抱石的《朝花夕拾》、李可染《陽山蕩氣》……
這些好像從未在書畫交易市場上出現過的高質量書畫作品,皆被他慷慨購下。
此外,還有被他認出來的,《收藏》雜誌曾專題報道過的兩幅上拍過億的作品。
2.875億成交的潘天壽畫作《無限風光》。
以及1.87億成交的傅抱石畫作《茅山雄姿》。
那更是必要收入囊中的東西啊!
說白了,就光這兩件兒上拍的東西,再加上黃賓虹那幅2.45億成交的《岐山圖》
具體說來,寧衛民不但把店裏所有四尺以上的黃賓虹,全都包圓兒了。
其他的名家,也是專挑尺幅大的、題材獨特的,具有代表性的畫作,大買特買。
像齊白石畫的《猛虎行山圖》、《魚蝦蟹同遊圖》,徐悲鴻畫的《雄鷹展翅》、《八馬圖》,張大千的《十里明江》、《福祿壽三星》,吳昌碩的《紫藤黃鸝》,潘天壽的《鍾馗嫁妹》,黃胄的《洪途萬里風》,傅抱石的《朝花夕拾》、李可染《陽山蕩氣》……
這些好像從未在書畫交易市場上出現過的高質量書畫作品,皆被他慷慨購下。
此外,還有被他認出來的,《收藏》雜誌曾專題報道過的兩幅上拍過億的作品。
2.875億成交的潘天壽畫作《無限風光》。
以及1.87億成交的傅抱石畫作《茅山雄姿》。
那更是必要收入囊中的東西啊!
說白了,就光這兩件兒上拍的東西,再加上黃賓虹那幅2.45億成交的《岐山圖》
就足能妥妥保他後半生喫喝(瓢)……呸,享用不盡啦。
所以好好琢磨琢磨吧,單憑一幅沈周和一幅石濤,就賣出了一個百億身家,這小子他能不樂嗎?
就足能妥妥保他後半生喫喝(瓢)……呸,享用不盡啦。
所以好好琢磨琢磨吧,單憑一幅沈周和一幅石濤,就賣出了一個百億身家,這小子他能不樂嗎?
誰說天底下沒有一口喫成個胖子的好事?
他就是樂上三天三夜也不過分哪!
於是周星馳那招牌式的賤笑,便足足提前了十年,出現在了寧衛民的臉上。
甚至到了家裏,他還這麼樂呢,就跟范進中舉迷了心一樣。
自然,康術德是越看他越心煩。
“你小子,別笑了行不行?怎麼我看你那麼彆扭啊。”
老爺子終於受不了,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
寧衛民卻不在乎,一邊收拾他的畫,一邊還照樣嬉皮笑臉。
“嘿嘿,沒轍,發乎於心,我想忍都忍不住啊。您就容我樂會吧,行不行?我後半輩子,都未必能再有像今天這麼美的時候了。”
康術德聽了,卻愈加顯得不屑。
“至於的嘛,你就爲了這些畫?”
“我都沒法說你,咱原本可是來賣畫的。可你倒好,錢都拿到手了,你又給人送回去了,反倒又買回來這麼多。”
“爲什麼賣那兩幅畫,你給忘了?你就不怕擱家裏全長了毛兒?”
寧衛民是好言好語解釋。
“老爺子,您別這麼說啊,就好像我是糟踐錢的敗家子兒似的。”
“您得相信我,這些東西絕不一般,後勁兒大着呢。我還嫌買少了呢。要不是爲了抓撓東西跟您學本事,我一個子兒也不想留,全買了纔好呢。”
“長毛?長不了毛兒。一會兒,我就把魚缸都弄走。從今往後,我屋裏連尿盆都不擱了。我還得出去,專買幾個大樟木箱子放他們。等過兩年,我再找個單元房來安置它們。”
“您信不信,只要我精心,每隔半年出來展展,掛掛。十年八年,這些東西還是東西。飛不了也壞不了……”
但他的這番打算,反倒讓老爺子更嗤之以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