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仇人與妻子都在縣城中,而自己今天第二次來,卻連門都進不去,李虎就急得心亂如麻。
就在他恨不得上天入地時,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救了他的那個蓑衣人,只是點燃了一支火把,在雨傘下揮舞了幾圈,原本緊閉的城門,竟然吱吱呀呀的打開了!
李虎差些驚掉了下巴,看蓑衣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神仙。
“一隊隨我直衝縣衙,二隊去殺縣尉,三隊去殺主簿,四隊清理城頭雜兵,守住城門!”蓑衣人帶頭衝進了唐興縣城。
在城門內,幾個打開城門的接應人手,各自引着一隊人馬,去縣尉、主簿的住宅。
李虎跟着蓑衣人到了縣衙時,才知道對方這個高人,實力到底有多高。
把守縣衙的鬍子甲士,無論是不是修行者,都擋不住他一刀。
這根本不是攻打縣衙,而是屠戮縣衙。
讓李虎意外的是,縣尉劉實,竟然也在縣衙裏,正跟鬍子縣令宴飲。
當他們衝進院子時,聞變出門的劉實還是醉眼朦朧的模樣,而那個鬍子縣令更是衣衫不整,雖然提着刀罵罵咧咧,但走起路來卻左搖右晃。
戰鬥沒有懸念。
幾個回合下來,縣尉劉實與鬍子縣令,被蓑衣人當場砍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吐血不停。
“你們......你們這些亂賊,都不會有好下場!大軍......大軍會把你們殺得片甲不留!”
鬍子縣令用生硬的大齊官話,掙扎着說完這句話,便被衝上去李虎,一把揪住衣領,唾沫橫飛的喝問:
“我妻子在哪裏?你今天在街上強搶的那個婦人在哪裏?!”
鬍子縣令被搖晃的又吐了一口血,見李虎如此急切,他不難推測出對方的身份,當即吐了口血唾沫:
“一......一個賤人,竟然不從本官,早就......早就一頭撞死在了廊柱上,被我讓人拖去喂狗了!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李虎當即氣得五官扭曲,舉起手中斧頭劈了下去:“狗賊!納命來!”
他的斧頭舉起又落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直到將鬍子縣令的腦袋劈爛,將對方的身體剁成了肉醬,這才停下來。
而後,他將喫人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還未嚥氣的地主劉實。
劉實亡魂大冒:“不,不關我的事,我沒害你的妻子,李好漢,李英雄,這都是誤會,饒命,饒命啊.......”
“你這數典忘祖、爲虎作倀的賣國賊,喫人肉喝人血的畜生,死上一百次都不夠!”李虎惡狠狠的撲了過去,舉起斧頭,把對方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
劉實臨死之際的哀嚎,成了這個黑夜中最淒厲的聲音。
被鬍子控制的唐興縣縣衙,至此不復存在。
李虎最終沒有找到他的妻子,連屍體、衣衫都沒看到。
大雨初歇,在蓑衣人的命令下,縣衙被付之一炬。
當縣衙的熊熊大火,照亮半邊天空的時候,整個唐興縣的百姓,都走出房門走上了大街,從各處向這裏眺望。
很快,千人萬人的歡呼聲,淹沒了整個城池。
李虎跟着蓑衣人撤出縣城的時候,被百姓夾道相送。
出了城門,李虎問蓑衣人:“大夥兒都對鬍子深惡痛絕,被狗官折磨得生不如死,恩公爲什麼不佔據縣城,帶着大家跟鬍子再拼一拼?”
蓑衣人拍拍李虎的肩膀,嘆息道:“還不到時候。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們會再回來。到了那時,就是我們真正佔據城池、把守城池的時候。”
李虎點點頭。
眼見所有人都撤了出來,李虎又問:“恩公,我們現在去哪裏?”
“當然是打道回府。”
“回何處?”
“白洋淀。”
李虎精神一震。
包括唐興縣在內,莫州、瀛洲境內河湖縱橫,數不勝數。而白洋淀、狐狸澱,是其中最大的兩個湖泊羣,方圓何止百里。
終於,他問出了那個之前一直沒空在意的問題:“恩公到底是什麼人?”
蓑衣人笑了笑:“以白洋淀爲家的,還能有誰?當然是匪盜。
“我就是曹雲燁。”
李虎張嘴無言。
白洋淀的曹雲燁,他早就聽說過,的確是河匪頭目。
可他知道的那個曹雲燁,也就是百餘人的大當家而已,絕不可能有這麼強的實力,連縣衙都能說滅就滅。
“你覺得奇怪?”曹雲燁邊走邊說,“是不是想不通,我爲何能有這麼高的修爲?是不是想不明白,一個河匪怎麼就成了殺鬍子殺狗官的義士?”
李虎直言不諱:“的確想不通。”
“其實很簡單。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青衣人除惡刀,世間無義我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