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我還不是神武殿殿主。”
風塵已經開始了。
這老套而又直奔主題的開場，可以說是故事的標配了。
雖然心中吐槽，但姜雲凡還是有認真聽的。
“在那個時候，神武殿在縱天仙門之中並不算出色，只能說是中等的程度，直到神武殿的一個少年的突然出現與崛起，使得神武殿一躍成爲仙門十殿之中最強的一殿，可以說神武殿的崛起與他脫不開干係。”
風塵的聲音徐徐，不緊不慢，那略帶一份歲月侵蝕的聲音很容易帶起人的情緒。
但，在這句話後姜雲凡的目光微微一凜。
因爲他彷彿已經猜到了風塵口中的那個少年是誰了。
很久很久之前便是一千三百年以前。
那時候他不曾是神武殿殿主。
而那個以一己之力將在縱天仙門之中寂寂無名的神武殿一躍成爲仙門最強的一殿的少年天驕便是楊梟！
這個故事，是關於他的。
雖然姜雲凡心中已經猜到了，但卻並未打斷風塵的故事。
“他的天賦出衆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甚至被譽爲縱天仙門萬年以來最傑出的天驕。”
“他深得仙門與神武殿器重。”
“那時的神武殿殿主欲將來傳位給他，仙門也欲讓他晉升爲長老，可以說他真正的做到了冠絕縱天仙門諸天驕。”
這些事情他都曾在溫以風的口中聽過。
與如今風塵口中所說的基本吻合。
那時候的楊梟的確風光無限，光環閃耀，但如今的光環有多高，之後就跌的有多慘。
欺師滅祖，被壓入鎮獄崖，最終死於其中。
但，接下來的故事卻與姜雲凡心中所想，也與典籍之中所記載的不同：“而後的百年之間，他步步高昇，境界直逼仙尊境強者，堪稱仙王境無敵，再一次仙門論道之後他大放異彩，其戰力可比肩仙尊境的長老。”ā陸
“一時間，他成爲了仙門諸天驕的表率，偶像，目標。”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與神武殿殿主反目，大打出手。”說到這裏，風塵的話語頓了頓，他回頭看了一眼姜雲凡，看着姜雲凡面色平靜的聽着他繼續道：“所有人都以爲他天賦縱橫，狂妄自大想要殺師自立，但其實他是自衛出手的。”
“那一戰先動手的人不是他，是哪位神武殿殿主。”
“那位殿主因貪圖弟子身懷之物而欲將培養了百年的弟子親手誅殺，殺人奪寶。”
“最終的他殺了他的師父，爲仙門所不容。”
“但他不悔，因爲他始終認爲錯不在他，即便是被定下重重重罪，即便是被壓入鎮獄崖受罰，他依舊不悔。”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風塵喝了一口茶潤喉，然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姜雲凡的目光看向風塵，緩緩問道：“你好像跟那個人很熟悉的樣子。”
對此，風塵笑了。
那雙眸子之中略顯幾分悵然：“是啊，很熟悉，曾經我們算是朋友。”
朋友！
這兩次大大的震動了姜雲凡的心。
他的那雙眸子都在狠狠的顫動着。
風塵竟然與楊梟是朋友！
姜雲凡有些難以置信！
看着姜雲凡的眼中與臉上的情緒風塵臉上笑容依舊：“今日仔細看看，你和他還真是有些像呢”
“嗯...”風塵端詳了一會兒後道：“眼睛最像！”
這句話好像還有另外一層含義一般。
姜雲凡抿脣，沒有迴應。
“曾經，他師父也是爲了要他那雙眼睛纔對他下了殺心。”
這一番番話不斷震動着姜雲凡。
讓姜雲凡凌亂。
“我有一件事不解，如果你是一千三百年前才繼任神武殿殿主的，那你的年紀因該不大才對，爲何...”姜雲凡指的是風塵的相貌，宛若就是老人的模樣，相比其他的殿主可是老了不止一點半點，那他如何成爲楊梟的朋友的？
忘年交？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姜雲凡心中正盤算的時候，風塵則是撫了撫花白的鬍鬚，笑道：“我這個人就喜歡順其自然，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該多大年紀就多大的容貌這纔是順天而行，我如今已經千歲有餘，這個模樣有什麼不對？”
“到是其他殿的殿主則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年紀紛紛駐顏企圖騙過自己的眼睛，但那又如何？終究騙不過自己的心！”
說着，風塵饒有興致的看向姜雲凡：“我剛纔似乎沒提一千三百年前吧？”
姜雲凡自然也不打算隱瞞。
於是他直言道：“我曾翻過神武殿的典籍，你說的那個人的故事我曾在典籍之中看過。”
“而他，昨夜我也已經遇到了。”這句話是姜雲凡故意試探風塵的。
看看他的態度。
若是他與楊梟是一夥的，他便直接讓瞳靈抹殺了他然後逃離縱天仙門。
畢竟他自己說了，他與楊梟是朋友。
若不是，那縱天仙門之中也唯有他能在楊梟的面前保住自己的命。
風塵淡淡的開口：“我知道。”
“？”
看着風塵的態度，姜雲凡覺得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但也不由得更加震動。
楊梟活着走出了鎮獄崖，並且還來神武殿強殺他，這風塵都知道？
頓時，姜雲凡有些暴躁：“你知道你還不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昨夜要不是溫師兄及時趕到我就被他殺了！”
“這不是活的好好地嗎？”
“這是兩碼事兒！”
“畢竟是故人，我不好出面。”
姜雲凡直視風塵：“老頭兒，你現在是他那邊的還是我這邊的？”
“我若是幫他，現在你已經被我送到他面前了。”
那可未必！
姜雲凡心裏默默低估。
然後他繼續道：“那我和楊梟你幫誰？”
“作壁上觀不好嗎？”老頭對答如流。
“你作壁上觀？我現在擺明了不是他的對手，你這不是擺明了不管我的死活嗎？當初說好了帶我來神武殿喫香的喝辣的呢？”
“我有說過嗎？”看着姜雲凡有些急躁，風塵眼中笑意更甚。
“老頭，你耍賴！”
“急什麼？”風塵推給姜雲凡一盞茶：“我不是說了，你在我這裏住下，陪我釣釣魚，聊聊天，喝喝茶，得空了就傳你兩手兒。”
“哼，算你言而有信！”
“既然如此，那我有件事還需要你辦。”風塵的手指輕輕的扣着桌子，姜雲凡擡眸。
“什麼事兒？”
風塵微微垂眸，看不見他眼底的情緒：“他既然已經不在屬於這個世間，強留於此自是不妥，若你他日與他一戰時，便替我解去他的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