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最小,脾氣最大的擋頭曹添一步邁出,掌中一口長刀斜指:“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有膽量的儘管來,看爺爺不把你們的狗頭擰下來。”
“一個不男不女的閹狗,也敢說此大話。”賀虎越衆而出,人在半空,一刀劈斬而下,直取曹添首級。
仍然站在櫃檯裏的金鑲玉,眼看着一場大戰爆發,想要阻止也是有心無力,只能招呼着店裏的夥計躲到後廚,大不了就是重新換個地方再開黑店。
半個時辰後,戰鬥落下帷幕,客棧內到處是染紅的鮮血,和一具具殘缺的屍體,東廠一方三十餘人盡皆戰死。
另一方,賀虎與鐵竹亦是身首分離,邱莫言身受重傷,渾身是血,昏死過去,就是情況最樂觀的周淮安,也只剩下半條命,坐在地上不住喘氣。
啪啪啪
驚奇拍着手掌由二樓緩緩而下,微笑道:“周教頭果然好本事,東廠三大擋頭都死在了你的劍下。”
周淮安用長劍撐着身體勉強站起,警惕的打量來人:“你是什麼人”
“取你性命的人。”
“你也是東廠的走狗”
“區區東廠,尚入不了我的眼。“驚奇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我知道以你的爲人,是絕不會交出兵權,也知道兵權必然被你藏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我還是殺了你吧,這樣我得不到兵權,別人也得不到,那八十萬大軍,就慢慢收編吧。”
驚奇說的是實話,周淮安身爲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擁有指揮調兵的權利,如果留他在世上,將來金鑲玉手攬大權,難保他不會發兵造反,畢竟人的思想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誰知道以後周淮安會不會想要自己做皇帝
這一點也是曹少欽所擔心的。
所以,爲了金鑲玉未來地位的穩固性,掌握兵權的周淮安就必須要死了。
“好,我可以死。”周淮安深情的看了一眼昏迷的邱莫言:“可我請求你,放過莫言與那兩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我並沒有打算殺他們。”驚奇道:“我會送他們出關。”
“多謝。”
周淮安由衷道,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劍光一閃,他手中的長劍便將自己的腦袋割了下來。
驚奇默然,看了看四周的屍體,摸着下巴在想,這些人究竟能做多少人肉包子
外面沒了動靜,金鑲玉等人也在這時從廚房裏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後,金鑲玉打了個手勢,店夥計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收拾行囊的收拾行囊,處理屍體的處理屍體。
他們平日裏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區區幾十具屍體,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東廠的人死了這麼多,這裏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金鑲玉看了看驚奇:“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等人。”
“曹少欽”
“不錯。”驚奇道:“最多兩個時辰,這天下的權勢,就要更改了。”
“看來你真病的不輕。”
金鑲玉搖頭苦笑:“我問你,曹少欽會一個人來,還是和朝廷大軍一起來”
驚奇道:“要抓捕逃犯,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這就對了,單是一個曹少欽,你也未必能應付的來,更何況還有不知數量的軍隊,你哪裏來的信心做白日大夢”金鑲玉的語氣中參雜着一絲譏諷,她已經沒有興趣看戲了,只想在曹少欽到來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驚奇也不生氣,對於女神,他總是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目光望向門外的風雨:“來了,看來不需要兩個時辰,你隨我一起去。”
一把摟住金鑲玉的腰肢,順手拾起一把櫃檯間的油傘,身如清風也似的飄到門外。
油傘刷的一聲展開,遮蔽侵襲而來的風雨,驚奇目光深邃,遙視前方。
細細聽去,澎湃雨聲之中,似有萬千馬蹄之聲作響。
馬蹄聲由遠及近,就連地面都開始振動了起來,風雨中出現了一批數以千計的軍隊,正騎着快馬迅速趕來。
在離客棧尚有三十餘丈時,一個個騎士開始張弓搭箭,隨後箭同雨下,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般蜂擁而來。
東廠做事,向來是寧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縱然裏面還有己方之人,那也只能怪他們倒黴。
金鑲玉嚇的花容失色,哪裏還敢停留
只是不論她如何掙扎,驚奇的手臂就像是鉗子一般,將她牢牢鎖住。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要死也別拉着老孃一起啊。”金鑲玉又驚又怒,恨不得一口將驚奇給咬死,實際上她也的的確確是一口咬了過來,咬在了驚奇的肩膀上。
驚奇彷彿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望着那迅速接近的箭雨,緩緩伸出了一隻手,這隻手穿過油傘的遮蔽範圍,天地間的風雨在即將落到手上之時,就像是兩塊同級的磁鐵遇到一塊,到捲回空,隨後左右分開兩側,繞過手掌落下。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定”
一聲定字吐出,時間彷彿在此刻停止,漫空的箭雨一瞬間凝滯了下來。
原本做好死亡打算的金鑲玉,看到這一幕,不可置信的鬆開驚奇肩膀,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當疼痛的感覺蔓延到腦海之時,她才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
金鑲玉縱橫江湖多年,一生中不知經過多少離奇之事,但以往的所有事情加起來,也不及此次的萬分之一,她目光呆滯的看向驚奇,看到後者微微張嘴,說了一個回字。
再然後,她就看到那些凝滯的箭雨,從哪裏來,又回到了哪裏去,上千大軍來不及反應,就已死傷近半。
“你究竟是誰”
這是金鑲玉唯一想問的。
“我早已說過,只是一個過客。”
驚奇摟着金鑲玉,像是走在自家庭院裏一樣,悠閒的走向此時慌亂不堪的軍隊。
在軍隊最前方,驚奇見到了一頭白髮的曹少欽,笑了笑:“我等了你很久。”
“是你搞得鬼”
曹少欽武力值不弱,或許已可算是龍門世界第一高手,輕易的就避過了箭雨侵襲,但他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涌起一絲恐懼的意味。
憑一己之力,使得箭雨反彈而回,這需要什麼樣的神通才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