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書硯仔細想了想自己要是這樣說的後果。
他覺得這次許橙橙一定會毫不猶豫直接上手扇他。
而且關於這件事，他未來的岳父岳母必然知道一些內情隱瞞了什麼，那邊要怎麼交待也是個問題。
畢竟許橙橙懷孕的時候才19歲。
19歲剛出國讀語言班的小姑娘，遇上了他，就被他拐到手，還讓人懷孕了。
薄書硯深覺自己死定了。
他甚至想，要不，就這樣將錯就錯下去吧！
現在他又覺得還是不是的好。
至少對於現在的許橙橙來說，他沒有很對不起她。
對於Angel他是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的，每每想到的時候，他總是愧疚的，但是同時令人欣慰的是，她竟然還活着。有了新的身份，然後再一次兩人相遇，最後又互相愛上了。
所以，緣分，妙不可言。
可是甜蜜苦痛卻一丁點也不少。
薄書硯垂眸，一滴淚落了下來。
他應該感謝上蒼，讓他還有機會再去彌補。
她叫他小鼴鼠。
他叫她小天使。
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小鼴鼠這個稱呼了。
————
江亦琛也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有反轉。
還他媽能有反轉。
看到薄書硯發來的那份鑑定報告以及解釋說明，他整個人也有些怔。
這事兒還能峯迴路轉。
他說這是好事啊！
“好什麼，許橙橙都知道我以前對不起Angel，現在知道自己就是Angel，情何以堪，我還寧願不是。”
“你和她說了沒？”
“沒，不敢。”
“……”江亦琛：“要不你真的住院吧，總好過她把你打住院。”
薄書硯：“……”
他走投無路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或者真的住院吧。
至少生着病，身體虛弱，許橙橙要揍他也會稍微考慮些，輕點下手。
“那另一份樣本是誰的？”
“我也納悶呢！”
“不是你從Angel的衣物上取下來的。”
“那件衣服是蓋在小遇身上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現在我不敢說了。”
“絕！”
江總附送一個字的評價。
這人真的離譜！
就他媽離譜。
“我只能建議你住院。”江總懇切說道。
————
江亦琛給了薄書硯一份資料，是許橙橙的檔案，還算是比較齊全的，當初她自己入職的時候填的，包括曾用名程晨這些都填上去了。
薄書硯從頭到尾翻了翻大致瞭解一番。
其實也和他之前想的沒有太多偏差。
她18歲出國留學，後來聖誕節在面具舞會上認識他，那年他二十五。
之後她生下薄遇，死裏逃生，在工廠爆炸之前逃了出來，但是大概因爲熱浪的衝擊導致她脖子下面的皮膚嚴重燙傷以及受到巨大沖擊失去了一段記憶。
她應該是最終被救了下來，匆匆結束在北歐的學業回了國。
之後薄書硯在見到她就已經很多年之後了。
那時候，薄書硯見到許橙橙的第一眼，想，是她回來了嗎？
很像。
尤其是低頭的時候。
可是又不太像。
小天使是單眼皮，上挑的時候有點俏皮有點像是小狐狸，顯得狡黠。
而許橙橙則是深邃的雙眼皮，一雙杏眼，無辜又可愛。
她的性格也內斂了很多，沒有Angel那麼張揚。
一看就是被社會毒打了很多次的。
可是他還是沉淪了。
薄書硯劇烈地咳嗽着，咳得滿眼淚花。
他開了一瓶又一瓶酒。
最終因爲急性腸胃炎終於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爲此，他特意發了條朋友圈。
一衆好友紛紛安慰，問他爲何如此，他回借酒消愁愁更愁。
江亦琛被他酸到了，他只是建議，沒想到薄書硯真的進醫院了。
這事兒他告訴顧念。
顧念當時正坐在梳妝檯前拿起化妝水摸臉，好傢伙，一整瓶天價化妝水澳大利亞一家皮膚研究所專門根據她的膚質爲她定製的，就這麼全摔地上了。
她顧不得心疼，問：“真的假的，這事還能反轉？”
江亦琛點頭。
“這事真能反轉？”她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表示自己多年來都沒遇到這麼離譜的事情，她問：“薄書硯靠譜嗎？我不信他了。”
“三家鑑定機構，都出具了相同的結果，許橙橙的確是薄遇生物學和遺傳學上的母親。”
顧念：“……”
無話可說。
“那現在要怎麼辦，薄書硯準備坦白了，不過……”顧念分析着：“這件事有點麻煩，坦白難保許橙橙不會再生一次氣，而且，她如果知道薄遇是自己孩子，又知道薄書硯以前是怎麼對她的，恐怕。”
“是啊！”江亦琛嘆氣：“所以我說薄書硯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
“而且是深坑。”顧念附和道：“薄教授現在人在哪裏？”
“醫院！”
“哈？”顧念狐疑：“江亦琛，是你教唆的？”
“我冤枉。”江亦琛急忙狡辯啊不解釋：“他自己喝多了，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可不是我教唆的。”
“有點慘。”顧念抿脣：“但是許橙橙也和我說了薄書硯以前的往事，也就同情不太起來了。”
“是啊，畢竟我這種專一深情的男人不多見了。”
顧念：“……”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
但是專一神情的確是如此。
————
薄書硯在病牀上躺在三天，思考人生。
告訴了她，自己會死得很慘。
但是不告訴，未來有一天她要是知道，自己會死得更慘。
橫豎都是死。
那就選擇早點死吧。
他剛剛小心翼翼修復的關係，裂痕還沒完全好，現在又要讓它再裂開一次，怎麼他就攤上這個事兒，是對他當年玩弄感情的懲罰。
好吧，他認了。
許橙橙在第三天的時候來了，拿了保溫盒過來臉上表情還是冷冷的。
“橙橙，你來了。”
薄書硯臉色蒼白語氣虛弱地開口，那一聲橙橙帶着喜悅溫柔以及說不清楚的萬千情愫在裏面。
“嗯。”
“我現在覺得病好了很多，已經沒那麼疼了。”
“不疼了，好了嗎？”許橙橙問：“那我給你擱這兒，我先走了。”
薄書硯：“……”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別走，別走，還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