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謝開遠頗顯不耐煩擺擺手,我跟你媽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媽也不像你說的那樣糟糕。兒子,我還是想問問你,你跟李俊峯的女兒是怎麼回事,那天我看見你們兩個在槍戰現場,差點嚇死我了。
我們也只是朋友,那天只是巧合。
你哪有那麼多的朋友難道就不能跟她再往前走一步
爸,我跟她不可能,我們都沒有那種感覺。
是你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我們兩個都有問題,現在春兒走了,她更加不可能喜歡我,她喜歡的張三。總之,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你跟媽不要亂想。
謝開遠失望地搖了搖頭,想起自己的如意算盤一下子落了空,心裏頓時有點失落,沉默了一會兒,擡頭說:兒子,你年紀不小了,我是真的關心你的個人問題。
謝秋風停住了腳,正色說:爸,我希望我個人感情的問題能夠自己解決,當然,我也會聽取你們的意見,但是希望你和我媽不要阻礙我的決定。
謝開遠無奈地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眼光。
謝秋風笑了下,爸,我們一起回去上班吧。
謝開遠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父子兩人終於有了一次默契,他們一起往江岸走去。
馬路上,蒲曉東打量了停在旁邊的捷達車很久,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老闆的兒子竟能用這樣普通廉價的車,看來和他的老子完全是兩個樣啊。
這個老東西,昨晚不知道怎樣折磨了芳芳他狠狠地盯着江岸下的謝開遠,發氣地用腳狠狠地踹了下身旁的奧迪車。
喬芳中午下了班,向黃老闆請了下午的假,準備去醫院裏好好地陪陪女兒。昨晚上陪了謝開遠一夜,她忍辱含淚,什麼事情都爲他做了,老色鬼一時高興,早晨起牀的時候破天荒地給了她兩千塊錢,然後帶着她一起離開。
請假的時候,黃老闆得知原委,嘆息一番,又慷慨地捐了一萬塊錢給她,頓時讓她感激不已,對着好心的老闆差點掉下淚來,對女兒的明天又充滿了希望。
她出了超市,給蒲小東打了電話,讓他準備好錢,她一會兒就過去拿,然後就上了公交車,去了蒲曉東爲她租住的小屋。
在車上,喬芳默默地看着窗外閃過的城市,心裏涌起了無盡的感傷,這個繁華的大都市,曾經是讓她那麼的嚮往,她也渴望着能成爲其中的一員。
可是現在,她覺得它一點也不可愛了,它帶給她的只是虛榮無知和痛苦。
想想和蒲曉東在一起的日子,她便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愚昧和下賤啊。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她便經歷過了許多的事情,她的眼睛不再清澈明亮,她的笑容也不再自然而純真,生活是會磨練人的,不可捉摸的命運更會在突然間改變人的一切。
張三和親人們將覃玉春送到殯儀館的火化間,親眼看着熊熊燃燒的爐火將心愛的人吞噬,留給他們一把黑色的骨灰,大夥兒又是免不了一陣潸然淚下。
末了,張三從工作人員的手中取過了骨灰盒,緊緊地抱在懷裏,在衆人的陪同下啓車回程。
張三坐在覃玉春生前新買的車裏,旁邊是史密斯開着車,覃玉燕和母親坐在後面。
後面還有兩輛小車跟着他們,一輛是溫柔和她的父母,一輛是苗苗和她的爸爸。
白色小車駛過一條大街時,張三看見前方的人行道旁迎面走過一個熟悉的女孩子,她清麗的臉龐是那樣的沉靜而憂鬱,他立刻認出她來了,那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的芳姐。
他剛想開口招呼她時,小車已遠遠地將她拋在了身後,在一個交叉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前面又亮起了紅燈。
張三靜靜地坐在車裏,想起芳姐臉上的憂傷,心裏又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然後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房,他不由得回頭對梁啓月說:媽,我想下車去看一個朋友。
梁啓月詫異地說:很要緊嗎
是的。
梁啓月點頭道:那你去吧,春兒給我。
張三順從地將骨灰盒交給她。
覃玉燕說:三哥,你要去哪裏,我也要去
張三點頭答應道:走吧,我們一起去。
史密斯說:張三,需要我送你們嗎
不用了uncle,你等着我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兩人下了車,史密斯將車開到了路邊停下。
後面的溫柔和苗苗見張三和覃玉燕下了車,她們也跟着下了車。
四個人走到一起,溫柔不解地問道:張三,你們怎麼下車了要去哪裏呀
柔姐。張三叫了聲溫柔,對苗苗說:苗苗,我剛剛看見芳姐了,我想見見她。
覃玉燕不明地問:誰是芳姐呀
苗苗說:我想起了,她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我跟張三以前見過她。
張三轉臉對溫柔說:柔姐,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也說不上來,就是想見見她。
溫柔說:好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當下,張三領頭,四個人快步往回走去。
喬芳提着包,輕輕地敲開了出租屋的小門,蒲曉東已在裏面等了一會兒了,將她讓了進去,又將門關上。
喬芳着急地說:曉東,錢給我準備好了嗎
早就給你取出來了。蒲曉東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錢,交到了喬芳的手裏。
喬芳掂了掂,從包裏取出黃老闆和謝開遠給的那一萬一千塊錢,將它們放在一起。
現在,她手裏共有了一萬七千塊錢,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有了這麼多完全屬於自己的錢,它們既來得輕易而又帶着幾分沉重。
她認真地細細數了一遍,確信無誤。
蒲曉東見喬芳一下子有了那麼多的錢,站在旁邊呆呆地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謝開遠這個老東西竟然如此的大方,僅僅一晚上的時間便給了喬芳上萬塊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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