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幾人偶然間看見李靜向她們走來,都是怔了一怔。
李靜走到許靈的面前,看了眼許小曼,坦然說道:許靈,我們又見面了。
許小曼看着她,沒說話。
許靈點點頭,黯然神傷地道: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李靜看着張三的背影,輕聲地嘆了一口氣:許靈,雖然你們跟張三在一起那麼久了,可是你 們未必能瞭解他,他是一個熱血豪情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爲了身邊朋友和親人的安全,他會不顧一切,甚至於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覃玉春爲了他而被恐怖份子殺害,他是不會辜負她的,現在,我們每個人都無法超越她在他心裏的份量。
許靈沉默良久,點點頭,平靜地道:李靜,你恨過張三嗎
李靜輕輕點頭:恨過,但是我一看見他的消息,什麼恨都煙消雲散了。
你還是愛他的
我當然愛他。只不過這種愛,現在有更多親人的成份。
是啊,愛他就多給他一些關懷和信任吧。許靈動情地道,我也是現在才發覺,跟他接觸得越久,越是想他,越是離不開他,他離開我們的這段時間,我們心裏也很不好受。
唉,我當時也很糊塗,既然把三兒當成了弟弟,弟弟犯了錯,姐姐怎麼能丟下他不管呢,我真是太自私了。
說到這裏,許靈滿是痛悔的表情。
李靜道:現在,我希望張三能過得好好的,我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在我心裏,我也把他當一個弟弟看待。
許靈點頭道:是啊,這種不是親人而勝似親人的感覺,很特別,很溫馨。李靜,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當然是。
兩人含着喜悅的淚花,相視一笑,各自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然後,李靜又和杜小月緊緊地擁抱。
輪到許小曼時,許小曼咬着嘴脣,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靜姐,對不起。其實,你比我大方,比我溫柔,比我成熟,比我有氣質,也比我漂亮。
李靜笑了下,小曼,別這麼說,你真誠爽快,率性而爲,我很喜歡你。咱們做個好朋友,好姐妹吧。
嗯。許小曼點點頭。
兩人緊緊地擁抱着。
許靈和杜小月很是欣慰地看着她們。
抱一抱,笑一笑,大家都放下心裏的包袱,向着幸福出發。
追悼會結束之後,謝秋風遠遠地目送着張三和覃玉燕陪着他們的親人一起跟隨靈車去了市殯儀館,他滿面哀傷地獨自離開人羣,上車離開了廣場。
謝開遠看着兒子的神情不對,也讓蒲曉東開車跟在他的後面。
謝秋風開着自己的廉價小車來到了濱江路,他將車停在路邊,慢慢地走下江堤,緩步走向江邊。
萬里長江從上游奔騰而來,寬闊的江面上波濤起伏,足足幾公里的長江大橋像一條蜿蜒的巨龍,顯出它壯美的風姿。
陣陣江風撩着謝秋風額前的頭髮,像一把寒冰利劍刺進他的腦海。
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摺疊好的白色紙船,將它輕輕地展開,然後蹲下身去,小心地放在水面上,輕輕地往前推了下,小紙船便似一片孤葉隨着微波搖搖擺擺地漂向前方。
他站起來,一直失神地看着它,波浪越來越大,小紙船離他越裏越遠,猛然間,一個濁浪將它掀翻,他的心抽搐了一下,痛苦地流出了眼淚。
勇敢堅強的人啊,美麗善良的女孩,你就不會走得安寧一些嗎想起你的每個眼神和笑臉,想起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流水帶不走你的一切,時光會把你的烙印永遠留住,到了將老的那一天,我想,我一定還會翹首凝望着你遠去的方向
謝開遠也走下江堤,緩步向兒子走去。
謝秋風看着小紙船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他揩揩淚水,回過身來,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他頗感意外地叫了聲:爸,你怎麼來了
謝開遠靜靜地看了兒子許久,這時向他走近了幾步,溫和地說道:兒子,原來你心裏想的是別人,不是李俊峯的女兒,看來我和你媽都想錯了。你是不是爲了那個覃玉春纔來這裏的
謝秋風悽然一笑,爸,其實覃玉春只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當然,我很喜歡她,以前也曾經苦苦地追求過她,只是不知道她和張三之間有着一段不平凡的經歷和特殊的感情,可是現在唉,他輕輕搖了搖頭,爸,其實,我很想哭,想對着這條長江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謝開遠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兒子,別這樣,把人生看淡一點。爸從鄉鎮的一個小幹部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經歷過了很多事,也見過很多人,每個人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純潔,只是人們都希望有一件美麗的外衣來裝點這個社會而已。
謝秋風搖了搖頭,迎風向前面慢步走去。
謝開遠跟了上去。
謝秋風看了眼父親說:爸,爲什麼我們兩個人總是說不到一塊兒去。
謝開遠望着灰白的天空,嘆了口氣:唉也許還是怪我吧,年輕的時候忙於工作丟下你不管,等你長大了卻又是四處求學,這兩年莫名其妙的生疏了一些,我們父子兩個交流的時間確實是很有限啊。
爸,你覺得你自己幸福嗎
怎麼說呢,幸福這兩個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義,在事業上我有,在感情上 你媽對我也很好,何況,我還有個年輕有爲的兒子。
可是我知道,我媽一點也不幸福,爸,你以後能不能對我媽好一點
你以爲我對你媽還不夠好嗎我讓她每天好喫好喝好玩的,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半句都沒有說過她。
在你認爲,這就夠了嗎你有沒有像今天跟着我一樣,主動去關心她,陪陪她,好好地跟她說幾句話其實這些纔是我媽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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