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
“沒用！”
前一聲是朱無能驚詫，後一聲是陳陽肯定。
狗皮藥物除了沖鼻子之外，半點用處都沒有。
戰象嘶鳴，青銅戰士邀戰，通道當中黃土崩塌，血腥瀰漫。
“這不可能！”
陳陽咬了咬嘴脣，刺痛清晰，血腥味道依舊。
半是他咬破嘴脣，屬於自身的血腥味；
半是空氣中瀰漫的，往生派信徒的血腥味道。
“隆隆隆~~”
戰象踏步，昂首走向往生派衆人。
戰象低頭，象牙鋒利，上面暗紅片片，好像是凝固的一層層敵人鮮血。
首當其衝的老白人用單手，用牙齒，用手法，單手換彈鼓，華麗左輪手槍再響。
“砰砰砰砰~”
槍聲不絕，打在戰象身上的淺淺血花不絕，青銅戰士用臂甲，用戰刀，用青銅甲擋子彈，火花亦不絕。
“跑啊~~”
往生派信徒中有一個花季少女，披散着頭髮，驚聲尖叫，掉頭就跑。
三兩步，跑丟了鞋子，踉蹌了步子，她彷彿都沒察覺到，只顧着掉頭逃命。
她這一聲尖叫，以及掉頭就跑的動作，頓時影響了不少人。
往生派信徒本來全都圍攏在再世天女身邊，呈一個圓，圓心就是再世天女。
這下這個陣型立刻顯得有些混亂，不少人躍躍欲試，好像隨時可能跟着那個花季少女一樣撇下再世天女就跑。
胡圖“噌”地一聲，轉身，抱頭，剛跑出來兩步，朱無能一個大腳丫子踹他屁股上。
“你跑什麼跑？”
朱無能走過去，又是兩腳，提溜着他的脖子給提起來。
“呃~”
“有人叫跑，我就跑了……”
胡圖臉黑紅黑紅的，滿臉訕笑，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人叫你喫屎你去不去？”
朱無能反手一巴掌扇他後腦勺上，接着衝着往生派那邊呶了呶嘴：“好好看着。”
看？
看啥？
胡圖茫然扭頭，正好看到花季少女跑出兩三步，因爲鞋子跑掉了，踉蹌了一下，停頓了一秒。
她似乎在遲疑，是要撿一下鞋子，還是光一隻腳接着跑？
一秒鐘過後，花季少女有了決斷，她果斷地蹬到了剩下的那一隻鞋子，埋頭就要前衝。
可惜，遲了。
“你敢背叛？！”
一聲厲喝，一頭雜毛的少女雲子從再世天女身邊轉身，翻手間雪亮的峨眉刺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手中，伴隨着厲喝聲脫手而出。
一道白光，快如子彈，正對着花季少女的背心紮了下去。
“噗~”
花季少女一口血噴出來，前衝兩步，面朝地上撲倒。
她的背心處，峨眉刺扎進去接近20公分，幾乎只剩下握柄還暴露在外。
峨眉刺扎進去的地方，一片殷紅不斷地擴散開來，像是爆裂開來的自來水管，壓都壓不住，堵也堵不上，頃刻之間，花季少女整個後背都紅了，恰似——
穿了一件紅衣！
花季少女還沒有死，她甚至沒有扭頭去看，而是伸手向前，不斷地要向前爬。
她爬了不超過半米，雲子就從再世天女身邊騰身而起，按在一個往生派信徒的肩膀上，向前一個翻滾，落到花季少女身邊。
雲子蹲身下去，小手握住峨眉刺，毫不猶豫地拔起。
“呲~”
一道血箭噴出，濺射在她的臉上。
原本俏麗清秀，除了雜毛礙眼外，還有幾分少女的雲子，此刻滿臉都是桀驁乖戾之色，甚至伸出舌頭，把嘴角邊的血舔進了口中。
“背叛者
——死！”
雲子形如宣判的聲音響起，她乾脆利落地手持峨眉刺，蹲身，單手拉起花季少女的馬尾辮，把她的頭拉得向後仰起，暴露出白生生的脖子，接着用峨眉刺鋒利的部分，在花季少女脖子上一抹而過。
“呲~~”
這次鮮血噴出數米，如扇面，灑遍了前方數米。
“哎呀~”
朱無能和胡圖看到這一幕，全都哀嘆一聲，不知道是對往生派草菅人命之不滿呢，還是對一個花季少女瞬間凋謝傷感。
雲子拿手背抹了一把臉，這個動作不僅僅沒有抹盡她臉上的血色，還將殷紅瀰漫成了大半個臉蛋。
她滿臉乖戾之色地看了朱無能和胡圖一眼，“哼”了一聲，走回了再世天女身邊。
“背叛者死。”
“尊者不走，我看誰敢再動！”
“不得往生！”
雲子厲聲大喝，本來有些鬆散的陣型，再次穩固了下來。
全程再世天女如局外人一般，只是低頭唸經，好像愈發濃郁的血腥味道，完全不存在一般。
“看到了吧？”
朱無能拍了拍胡圖的臉。
“看到了看到了。”
胡圖點頭如小雞啄米。
一樣是跑，他就捱了屁股一腳，人小姑娘脖子都給割了。
多年輕一個小姑娘呀，這也下得去手？
“咦？”
“不對！”
“有變化了。”
朱無能哪裏顧得上胡圖，大喊出聲。
他胖手指向處，正是戰象與青銅戰士所在。
所有人都看到，戰象在不斷地嘶鳴，不斷地低頭衝撞，不斷地踐踏大地，好像在跟不存在的敵人戰鬥，正在衝陣。
它的動作乍看怪異，可要是腦補上一個個矮小的敵人戰士在它腳下挺矛而刺，用血肉之軀阻攔戰象，或者是被踐踏成肉泥，被象牙穿刺挑到空中……
那就正常了，那就合理了。
戰象背上的青銅戰甲戰士，時而俯身揮刀，時而仰握象背躲避，時而在戰象背上長身而起……
他就像是在戰鬥。
在跟一個個敵對的，或站在戰車上，或同樣騎着戰象的戰士，在生死搏殺。
“後退！”
“全都後退！”
朱無能大喊了一聲，也不管往生派那邊能不能聽到，招呼着陳陽等人，就面對着戰象方向，向後倒退。
有了剛纔一出，往生派那邊衆人無一人動彈，目光全都落到了人羣最中央的再世天女。
他們的眼角餘光，則落到滿地打滾，向着他們所在跑來的老白人。
再世天女舉起一隻手，淡淡地道：“退！”
衆人皆退！
一步，兩步，散步……
十步之後，所有人都看到前方的空氣在扭曲，在變化，像是在最炎熱的夏天午後，突然一陣暴雨傾盆。
暴雨哪怕只持續了十分鐘，可是人再走出來，卻有了換了天地般的清新與清晰感覺。
眼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