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或許不是人？”
胡圖一臉無語地看着朱無能，腹誹道：“你是真的狗！”
瞧這話說的。
不過話是糙了點，但理不糙，胡圖有數沒數不知道，唐婉卻是聽明白了。
再世天女劉夢娘手上持的深紫色寶石戒指，就是當年契丹神女手上那顆靈石的碎片。
她的重重異象，以及她前來這契丹神女陵寢的目的，皆與此有關。
同時，從各種跡象來看，契丹神女陪葬的那顆靈石，估計是地球上有史以來最強的一顆。
陳陽他們之前討論時候，全程都沒有迴避過唐婉。
唐婉雖然不插話，但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在場所有人，除了陳陽和朱無能，估計就是她瞭解的真相最多了。
“走！”
再世天女劉夢娘停下了唸經，大喝了一聲。
距離她不遠處，那些浮屍依然停在那裏，就像是被主人關到了門外的狗。
“噗嗤~”
胡圖嗤笑出聲：“這些邪教徒，唸經都念傻了，還擱那念呢，還不趕緊走，也不怕那些狗欺生。”
他跟朱無能在分說清楚情況後，早就吭哧吭哧地划起槳，這會兒一馬當先跑第一了。
往生派衆人如夢初醒，趕忙有樣學樣。
這地湖，邪性得很，還是早走爲妙。
天知道後頭還會出現點什麼？
一邊划着槳，朱無能一邊回望坐回了原位的再世天女，低聲問道：“陳王，你說這娘們，是知道點什麼呢？還是不知道呢？”
陳陽搖頭：“不好說，反正我是不信什麼契丹神女復生。”
千年世家裏不少記載，一樣可以回溯到靈石尚存的時代。
譬如東周列國，春秋戰國，什麼和氏璧，什麼隨侯珠，有名有姓的寶物，太半跟靈石相關。
不然真以爲一塊破玉，能換取十城八城，號稱連城璧的？
那些上古諸王傻了嗎？
即便是在那樣的時代，爭鳴的百家先賢，無論是楊墨顯學的楊朱和墨子，還是孔子老莊，何曾有人能長生不死，轉世歸來？
他們這些光耀一世，蓋壓千載的人物都做不到，區區一個契丹神女，憑什麼？
陳陽寧願相信契丹人的蓋世大英雄耶律阿保機有轉世歸來的可能，也不信她契丹神女一個區區神婆。
還是那句話，憑什麼？！
陳陽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分說太多，靜靜地握着唐婉的手，坐在船頭。
衝鋒舟在胡圖和朱無能揮汗如雨下，如離弦之箭，劃破瞭如鏡般的地湖。
後面半個小時，他們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山腹兩側、上頭的山壁，有個個奇形山窟窿，怪模怪樣的石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穿梭其間，發出聲聲嗚咽。
這比兩岸猿聲恐怖多了。
短短半個小時，所有人有一日三驚般的感覺，動不動就毛骨悚然，偶爾還有黑影掠過。
“還好……還好……”
朱無能擦了下額頭，真會真是一把汗，只是分不清楚究竟是嚇的，還是划槳累的。
“怎麼？”
陳陽奇怪地問道。
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呀？
“陳王你看岸邊，對，就是那土裏。”
朱無能吞嚥着唾沫，臉上油汗都給嚇出來了，臉色還帶點發白。
陳陽順着他所指望去，只見得兩岸常見的深黑色泥土裏，隱約有什麼東西在鼓動。
這鼓動還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不住地向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下頭鑽地狂奔。
“咕嚕~”
朱無能這回吞嚥唾沫的聲音，連坐在離他最遠地方的唐婉都清楚聽到了。
“那裏有東西，具體的，你們馬上就會看到了。”
陳陽又瞥了一眼，頓時明白他說的馬上就會看到是什麼意思了？
岸邊的泥土綿延到接近他們衝鋒舟當前位置，就差不多了，接着是一個青石平臺阻攔在那裏，後頭是大片大片黑黝黝石頭組成的山壁。
不管泥土裏面是什麼東西在追逐過來，到了地方都會顯露出真容來。
果不其然，過來不到十秒鐘，“嘭嘭嘭嘭”的聲音不住地響起。
其實這些聲音單個並不大，就像是小孩子捏有空氣珠的那種包裝袋差不多。
但架不住數量多呀，混合在一起，猶如一聲聲的悶響，頓時吸引了往生派所有人的注意力循聲望去。
“臥槽~”
這回不是朱無能了，而是不知道多少個往生派的人，齊齊一聲臥槽行天下。
不僅僅是他們，陳陽也想來上這麼一句。
他一直握着唐婉小手的那隻手，猛地感覺一緊，唐婉害怕得差點沒把指甲斷他肉裏。
實在是，太噁心了。
一秒鐘不到，嗤嗤嗤的異響聲，傳入了所有人耳中，頓時讓大家全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蟲~蟲子……”
胡圖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可不是蟲子嗎？
土壤絕跡之後，不想入水，就只能上邊緣處的平臺。
這會兒，青石平臺都看不出原本模樣了。
數之不盡的黑色蟲子從土裏面涌出來，好像是黑色的流水，瞬間覆蓋了青石。
這些蟲子小的也有成年男人拇指大小，大的如同砂鍋，前頭還揮舞着兩隻大爪子，中間遍佈利齒與粘液的口器，開闔間就是那個讓大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森然聲音。
“啪~”
朱無能反手就給胡圖後腦勺一巴掌，恨鐵不成鋼：“這哪是什麼蟲子？你小子也好意思自稱摸金校尉，配摸金符？”
“這是屍螯啊！！！”
“你老爹當年就被這玩意兒啃過，屁股差點沒給啃爛了。”
胡圖目瞪口呆：“這就是屍螯？只在屍體上產卵，以屍體爲養料，啃穿屍體而出，天生帶着屍氣和屍毒的屍螯？”
“還真沒見過活的。”
胡圖一邊說着，一邊往後縮，要不是衝鋒舟上就這點地，他能抱頭鼠竄。
朱無能沒有壓低聲音，往生派那些人也聽得清清楚楚的。
其實不用他提醒，所有人在看到這麼多又黑又大看着老兇的蟲子鋪天蓋地地涌出來，兩條腿就開始哆嗦了。
陳陽一樣滿臉凝重之色，無比慶幸他們現在是在地湖上。
他看得真切，那些屍螯兇悍得不行，涌過青石後，爬滿了半邊山壁，再衝入地湖中，頃刻之間把湖水染成漆黑一片，向着陳陽等人所在的地方
——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