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陳陽是抱着唐婉，順着登山索下去，越是往下，越覺得有一股股的寒意，順着沒有紮實的褲腿，透過偏薄的速乾衣，沿毛孔冰冷了血液。
“陳王，這種冷，不對勁兒。”
朱無能在邊上另外一條登山索上，滋着牙說道。
除去陳陽和唐婉之外，老白人和朱無能他們一人一條登山索，其中朱無能配合着陳陽的速度，老白人不知道是爲了監視還是怎麼地，比他們還要更慢上一些。
“不急。”
陳陽一邊將懷中的唐婉攬得更緊一些，一邊淡淡地道：“下去不就知道了。”
他們倒是不緊張，畢竟前頭一股腦兒下去那麼多人，要出事的話，早就出事了。
足足用了十分鐘，陳陽他們才下到了底部。
那裏，早就有往生派的人照明。
他們身上的裝備，真是足以氣死上一代的摸金人。
一個個頭上戴着探照燈的安全帽，肩膀上還抱着強光手電筒，隨時可以用準確的動作照明任何地方。
他們還有不少人手上拿着新式篝火，燃料類似燃燒棒一樣的材質，在呲呲呲地冒着火光，將偌大的地下洞穴照得透亮。
“這……也太深了吧。”
落地後放開繩索，朱無能嘖嘖稱奇。
他們下了這麼長時間纔到底部，雖然有陳陽顧着唐婉下得特別穩的緣故，也足見這個洞穴有多麼地深到地底下。
“幸好是用了空氣質量探測器。”
朱無能感慨了一聲，習慣成自然地扇了胡圖後腦勺一巴掌，還挺順手。
“要是放你那隻小母雞，咱就別想下來了。”
胡圖傻笑着，沒敢回話。
陳陽等人既然下來了，老白人監督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冷哼了一聲扔下他們去找再世天女那邊，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彙報什麼？
“不太對呀！”
陳陽問道：“老豬，這個空間，有點太大了。”
朱無能戀戀不捨地結束了“教子”，四下張望了下，皺起了眉頭。
他算是知道往生派的人爲什麼停留在這個地方了？
無論是朱無能還是陳陽，都不會天真地以爲他們是在等同伴，分明是也覺得詭異，需要人趟雷呢。
隱隱的水聲，從極遠處傳來，聽在耳中，又隱約覺得近在咫尺，恍惚間似乎有水，在不斷地身旁滴落，仔細去找呢，偏偏又一滴水珠都找不到。
山洞挑得極高，那些往生派的人單手按在肩上手電筒，配合着頭頂探照燈，射出一道道地光柱，掃過了這個地下空間的穹頂。
高到足夠摔死個人。
“咦~”
“快來看。”
一聲驚呼，忽然從往生派那邊探查情況的人羣中傳了過來。
陳陽和朱無能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上前，靠近了過去。
一根根新型火把將地上一處地方照得透亮。
那是光滑的石頭地面，一處天然的突起上，嚴絲合縫地側頂着着一個人類頭骨。
不，應該叫半個。
頭骨的下頜部分，連帶着上面應有的牙齒不見的蹤影，只有頭骨的上半部分，固定在了突起的石頭上。
“四下找。”
雜毛少女雲子厲聲大喝，她手上不知何時倒提起了峨眉刺，猶如一頭張牙舞爪的狗子。
往生派衆人四散開來，隨着搜索推進，一聲聲迴應傳來：
“這裏沒有。”
“我這裏也沒有。”
“沒有！”
“……”
隨着衆人又聚攏過來，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沉。
只有半個頭骨，其他地方全都找不到了，這證明了什麼？
“還有活人？”
“這是祭祀？”
老白人扶着槍柄，聲音乾澀。
深到地下的契丹神女陵寢裏，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呢？
“不一定！”
陳陽淡淡出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三位大師有何看法？”
再世天女劉夢娘依然冷靜，帶着笑容伸手延請。
胡圖在邊上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憑嘛是三位，明明是四位的嘛。
只是被朱無能扇後腦勺習慣了，沒敢吭聲。
朱無能也察覺到了，伸手一指發現頭骨地方的上頭，指向穹頂處。
“查查上頭，應該有東西。”
在劉夢孃的示意下，所有人的探照燈、手電筒，一道道光柱，全集中在了頭骨上方的穹頂處。
一開始跟無頭蒼蠅一般，一道道光柱來回地掃過。
最後，隨着一聲驚呼，所有的光柱集中到了一個地方。
它們照出了一個圓乎乎的，跟用圓規畫出來般的正圓形洞口。
“盜洞！”
胡圖脫口而出。
哪怕山洞裏面燈光昏暗，陳陽等人還是輕易地看出來劉夢娘他們一個個臉上一黑。
不管是做考古的，專門倒斗的，或者是如再世天女他們有其他目的的，看到盜洞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哪個孫賊先下了手？！
“這個我知道。”
胡圖興奮地舉手：“古方近圓，古代的盜洞是方的，近代的是圓的。”
往生派衆人臉色半點見好的意思都沒有。
古代的，近代的，有區別嗎？
終究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裏面還能剩下個三瓜兩棗不？
“那可未必呀。”
“這人應該是直接從盜洞裏跌下來的，腦袋就插那了，一直到我們發現，可不見得是什麼祭祀？”
朱無能冷笑着說道。
再世天女眼睛一亮，命令道：“再找！”
這回，一道道探照燈，幾乎是一寸寸地掃過發現盜洞的那一片小區域。
那個位置，似乎被所有盜墓賊鍾愛一樣，很快在臨近位置，一個個盜洞被找了出來。
有如之前所見的那個形狀正圓，手藝極好又規整的，也有好好一個盜洞挖得跟狗啃的一樣。
粗略估計下來，不下十餘個盜洞，跟一張張裂開的嘴巴，在嘲笑着遲來的衆人一樣。
“有方有圓，看上這地方的好手不老少呀。”
胡圖繼續顯擺着。
朱無能神情凝重，緊張地道：“不對勁。這麼多盜洞，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露出來過，圈子裏也沒出現過這批東西。”
他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緊張凝重，如被人拿槍指着，想要東張西望都不太敢的樣子。
往生派衆人卻是眼前一亮，尤其是劉夢娘，兩眼如夜貓子般放光，問道：“朱大師的意思是東西還在？”
朱無能冷笑：“與其想着東西，不如想着這位掉下來的同行，它的身子骨你們找過了，四下可沒有呀。
那麼，是被什麼東西給叼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