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公里路。
一個多小時時間。
可以組織多少撥的襲擊?”
陳陽拿起吉普車上的對講機,笑着問道。
話音剛落,唐婉詫異,對講機裏只有“滋滋滋”的電流聲音,還沒有傳來回答。
“答對了也沒有講。”
陳陽笑着補充完:“over!”
“至少……”
古力有些遲疑。
“三撥!”
猴王語氣肯定。
兩人各有所長,論起陰謀詭計,城府深沉,猴王自然不是古力的對手。
可是襲擊與被襲擊,這樣的日子,猴王已經過了一輩子。
“那好,等會兒,我就不跟兩位告別了。”
“諸君保重!”
陳陽語氣平淡,吐字清晰,明明沒有什麼承諾,可是對講機那頭的猴王和古力,卻能清晰地聽出他的未盡之意:
“活下來,以後日子,帶挈你們!”
“哈哈哈~~”
先是古力大笑。
再是猴王大笑。
笑聲爽朗而堅定。
“陳先生,後會有期。”
古力用力地吐出了這七個字,緊接着,“滋滋滋”的電流聲再次傳來。
唐婉完全可以腦補出,古力徒手捏爆了對講機的畫面。
旋即,她就知道古力爲什麼這麼做了?
“隆隆隆~~”
幾架直升機由遠及近,從天邊飛來。
遠時候還看不真切,待得螺旋槳的呼嘯聲入耳,但凡擡頭眺望者,等能清楚地看到直升機上有機槍對準地面。
“嘩啦啦”地,繩梯從天而降,上面掛着一個個全副武裝的人員。
武裝人員的打扮,與第一波伏擊者相差彷彿。
不管是着裝、武器、時機,以及出場方式,皆能輕易地判斷出對方的目的了。
“第二波!”
陳陽搖了搖頭,深深地向着古力所在的那輛吉普車所在方向,凝望了一眼。
緊接着,他就收回了目光不看。
只是一眼功夫,陳陽便將情況盡收眼底。
他,以及猴王所在的吉普車,依然裹挾在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吉普車隊中,向着既定目標去。
古力帶着約三分之一的吉普車隊,向着直升機飛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陳陽!”
唐婉緊張地握住了陳陽的手,用力之大,指節處都失去了血色。
以吉普車衝擊直升機,怎麼看這都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悲壯。
雖然才認識幾日,也稱不上朋友,唐婉依然爲古力感到深深的擔憂。
“放心。”
“古力可不傻。”
陳陽搖着頭,示意唐婉去看。
唐婉循着他所指望去,只見得在吉普車們在古力的指揮下,迎着直升機衝去的同時,一架架加特林機槍衝着天上直升機橫掃過去。
火舍吞吐間,即便是大白天,依然清晰可見。
有直升機身上,一個個槍眼出現,一縷縷黑煙冒出;
有繩梯上的武裝人員,頃刻之間被掃射成了漏水的麻袋。
反過來,直升機的機槍同樣開始向着地面上掃射。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地面被掃射過揚起數米高塵土,一輛輛吉普車爆炸。
直升機上的機槍,明顯比起吉普車上的加特林要強得多,要不怎麼又叫做機炮呢。
唐婉眼睛瞪大,緊張得呼吸都不由得摒住了而不自知。
她完全看不出來陳陽所說的,所謂的古力不傻,胸有成竹。
下一秒,唐婉就看到了。
一天上,一地面,雙方交錯而過的瞬間,其中一輛吉普車上,一個肥白的身影,赤着上半身,肩上扛着墨綠色炮筒的火箭炮,高喊着“去死吧”,射出了一條煙霧與火焰混雜的煙尾。
“轟!”
一聲巨響,一架直升機後半截直接炸開,旋即頭重腳輕般顛倒,飛速地墜落,砸在地上,騰起的火球足有數層樓高。
“竟然帶了火箭炮……”
唐婉終於知道古力怎麼會有底氣去迎戰直升機了。
敢情帶了這樣的大殺器。
其餘的幾架直升機明顯被這一幕驚到了,在與吉普車上上下下交錯而過後,陡然拉高,左左右右地搖擺着,像在規避着什麼?
誰不怕後面再曳出一條煙尾,把他們轟下來啊?
吉普車掉頭,直升機迴旋。
一上一下,恍若兩位中世紀的罐頭騎士,當彼此是風車,再次發起了衝鋒。
之前的種種,只是發生在區區幾分鐘裏。
但這點時間就足夠了。
陳陽和唐婉在吉普車上,只能看到天上地面交鋒的朦朧影子,連機炮聲音都變得依稀了起來。
吉普車隊一個大轉彎,整個車隊的人連戰場上最後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
只有偶爾傳來“轟”的一聲,亦無法分辨是直升機之墜落,還是吉普車的爆炸。
“他們……爲什麼不追來?”
唐婉在看到古力射出火箭炮後,一個矮身,幾輛車交錯,連她都要分辨不出古力在哪輛車上後,終於放心了下來,有心情疑惑些別的了。
陳陽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他們不敢的。”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這邊的車上還有火箭炮嗎?前後夾擊瞬間全被打下來怎麼辦?”
“再說了,他們怎麼能確定,那邊的吉普車上,沒有我呢?”
唐婉先是點了點頭,緊接着心中浮出了更大的疑惑,脫口而出問道:“陳陽,到底是誰派的人,又是爲了什麼?”
“就爲了你要帶去的寶玉嗎?”
唐婉有些不敢置信。
陳陽搖頭:“自然不是,那不過是一塊翡翠罷了,古今中外,從未有翡翠品種的靈石。”
“玉與寶石,方有可能。”
“那?”唐婉這便徹底不能理解了。
除了靈石這個她無法想象,不能做出判斷的事情外,唐婉完全無法想象,究竟別人爲什麼會弄出如此大的陣仗,來對付他們。
“因爲恐懼呀。”
陳陽灑然一笑,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他們在害怕,在怕我呀!”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一個老朋友。”
“一個害怕到明知道我手上沒有靈石,依然認定我能找到,先下手爲強,剪除競爭對手的慫貨。”
陳陽的語氣輕描淡寫,充滿不屑,然而除了他外,又有誰能對一個能出動如此陣仗者,稱之爲“膽小鬼”。
話音落下,吉普車隊順風順水地奔馳了半個多小時,直接接近了機場,差一點點,就要到了機場高速的公路上。
只要上了公路,這場追逐與槍火,就到了盡頭。
這時候,地平線上,一字排開的,如洪荒猛獸蹲伏的大貨車,出現在了視野盡頭……
第三撥!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