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
“有必要”這麼簡單的三個字,愣是在陳陽口中,分成了兩斷才說得全乎。
原因就在領頭吉普車上的那一聲喊。
陳陽、唐婉也好,古力、猴王也罷,幾乎所有人都在向着領頭吉普車方向眺望過去。
其他人皆是經驗豐富,陳陽他們看過看,身子不僅僅沒有往上提,反而還向下矮了一點,將全部身軀都遮擋在擋風玻璃下。
這遮擋的不是其他,是子彈。
擔保任何人,從任何角度,哪怕用望遠鏡盯着陳陽等人分別所在的吉普車看,也看不見他們身影,判斷不出所在車輛。
唯獨唐婉終究長在和平中,少了些經驗,眺望時候下意識地就擡頭挺胸,屁股離座。
零點一秒的功夫都不到,陳陽一把就將她給拽了回來,摟在懷裏,順勢壓住了她的頭,不讓她看到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婉先是本能掙扎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乖乖地伏在陳陽的大腿上。
緊接着,她耳中就聽到“哄”的一聲巨響,接着是“沙沙沙”,如同下雨一般的沙土墜落聲音,再來是巨大樹木傾斜倒下,壓碎了車窗,壓扁了吉普車發聲的令人倒牙的響動。
這些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哪怕緊盯着看,依然會錯過很多細節。
若是將時間倒退回幾秒鐘前,開着慢動作,一幀幀地仔細看,才能清楚地將那一瞬間發生的一幕幕盡收眼底。
領頭的吉普車上,猴王和古力兩人安排的自然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戰士。
在吉普車穩穩當當前行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察覺出不對。
沒人能知道,究竟是生死間培養出來的靈敏嗅覺,還是如電目光察覺到地上掩蓋過的痕跡,老戰士本能地怪叫了一聲,一腳踹在駕駛員的身上。
這就是陳陽他們所聽到的第一個響動。
老戰士那一腳踹得狠,全無收力的意思,本來全神貫注開車的駕駛員頓時整個人都被踹出了吉普車,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翻身坐起時候,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駕駛員都出去了,吉普車受他被踹出去瞬間的一扯,整個打橫,撞在了邊上的吉普車上。
本來車速就均勻不快,再加上旁邊吉普車瞬間剎車,並且卡住了位置。
兩車只是向前滑行了數米,就停頓了下來。
可就是這數名,驗證了老戰士的嗅覺和觀察。
“轟~”
“轟轟轟~~”
連環爆炸的巨響,從第一輛吉普車前輪壓到的地方炸起,緊接着又引起了殉爆。
第一輛吉普車連帶着卡住的那輛,一起被掀翻。
剛剛落到,又被炸起的沙土來了個雨打芭蕉,倒伏的大樹砸扁成了鐵餅。
若是其中還有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摔死,要不就是被砸死。
總之是死定了。
要不說猴王和古力所選的人畢竟精銳。
老戰士在瞬間做出應對後,第一時間就跳車逃亡。
被碰撞上的那輛吉普車上,幾個戰士翻滾的翻滾,跳車的跳車,一樣頃刻之間做出了應對。
最後出了一個戰士倒黴一點,在摔下來時候折了胳膊,竟然是見血的有,死亡的無。
即便是如此,車隊氣氛依然肅然。
車速降到最低,一時間不知道多少擡起挎着的AK47指向四方,橫起加特林機槍警戒四周。
“沙沙沙~~沙沙沙~~”
一個個快速行進的軀體,穿個樹林,擦過枝葉的響動,密密麻麻地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這樣的聲音,在全員警戒,連呼吸都摒住的時候,顯得那麼的震撼,那麼地驚悚。
偌大的吉普車隊遲疑了一下,陣型也產生了變化。
車輛的那點變化,體現了戰士們的心理。
他們是想以車爲陣,下車接火。
陳陽眉毛挑了一挑,隨即又平復了下去,微笑着撫摩着唐婉的頭髮,在她耳邊輕聲道:“沒事的,猴王和古力會解決的。”
唐婉投來一個“不信”的目光,隱含緊張。
剛纔那響動,這動靜,怎麼看都是大事,對方有備而來,這麼多人荷槍實彈還敢上,怎麼可能是善茬?
哪裏那麼好解決啊?
陳陽看出了唐婉的驚疑,繼續撫摩着她的頭髮表示安慰,又淡然道:“如果這點陣仗都應付不來,那要他們何用?”
他索性徹底沒有越俎代庖指揮的意思,後背往靠背一靠,進入了看戲模式。
古力和猴王,到底沒讓陳陽失望。
果然不需要他插手。
先是猴王,再是古力。
兩人分別一聲高喊,大聲指揮了起來。
緊接着,之前如少了機油的發動機般凝滯的車隊,重新順滑地變陣,流動了起來。
一部分吉普車離開車隊,迎着“沙沙沙”傳來的方向去。
靠近了一點距離後,那些吉普車全數打橫,車上的駕駛員,武裝人員,揹負着武裝,極限地跳下了車。
他們爭分奪秒到了極致,連讓車停穩的功夫都沒有,任憑那些吉普車們彼此碰撞在一起,發出巨響、黑煙、火光……
加特林機槍架起來,AK47對準林中,人或半蹲,或是匍匐,準備迎戰。
分出來,從車隊中離開迎戰的吉普車,佔據了總數的四分之一強吧。
他們剛剛列陣好,前面林中一個個穿着黑色作戰服,拿着美式m4a1衝鋒槍的武裝人員隨即進入戰場。
“嘭嘭嘭!嘭嘭嘭!”
猴王和古力的手下們,在接火之前,全向着空中打了一梭子。
是爲歡送,爲繼續前行的吉普車隊。
有他們迎戰,斷後,包括混在其中陳陽、唐婉,古力,猴王所屬的吉普車,脫離了戰場,繼續向着既定目標去。
只不過跑出了百米距離,激烈的交火聲,手榴彈爆炸的巨響,一聲聲慘叫聲……
在身後傳來。
“陳陽,他們,會有事嗎?”
唐婉於心不忍地問道。
陳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
“對方目標也不是他們。”
“死傷自然難免,對方只會更慘。”
“每個人,皆有使命!”
唐婉默然,不知道是聽懂了,贊同了,還是無言以對,只能一默。
陳陽拍了拍她的手:
“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