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古力和猴王，躬身應命。
他們對陳陽折斷牙刷柄這事，視若不見，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
換成他們第一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別說牙刷柄了，自家房子都想砸了。
那是可以類比世界大戰一樣的驚天動地劇變。
隨着古力和猴王的訴說，陳陽總算明白，他在前往琢玉盟大會前，在緬國停留的幾天，到底錯過了什麼？
琢玉盟這次賞玉會，本質上是擁有會員席位者的一次交流，一次認識，一次互通有無。
各家攜帶過來的珍貴寶玉，自然是價值連城，甚至是獨一無二，卻只是個幌子，並不是主角，亦不是目的。
這就正如在國內各大城市裏，都有的所謂的雪茄會，所謂的威士忌盲品會一樣樣的。
與會者，各自攜帶自家的好東西，在會上所有人一起品鑑，乍看好像是圍繞着雪茄或者威士忌或者紅酒，實則真正的重心是以這些玩意兒作爲橋樑或者准入門檻，讓某個階層的人互相認識，增進感情。
琢玉盟的賞玉大會，亦是如此。
至少，之前的每一次，皆是這樣。
這一次，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琢玉盟席位之貴重，其擁有之財力與實力，在珠寶界足可媲美國際鑽石組織，在能源界要類比的話，就是歐佩克組織。
他們實力之強，雖然心中明白寶玉只是一個幌子，但面子是實在的。
再好的寶玉，也增加不了他們多少顏面，過差的，則會讓他們丟掉臉面。
爲了各家臉面，以及他們自身強大實力與底蘊的加成，最近幾年出現的頂級寶玉，實實在在地被攜帶往了會場。
這些寶玉，單獨落在某一家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變化，再說它們本來被珍而重之地藏着，也基本沒有見得天日的機會。
在陳陽得到消息的一天之前，一切都沒有什麼異樣。
提前抵達的琢玉盟席位擁有者們，文質彬彬，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是，提前抵達的他們或是閒着無聊，或是爲了彰顯實力，當他們開始取出攜帶的寶玉，互相攀比，各自顯擺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匯聚在一起的珍惜寶玉們發生了某種說不清楚的異變。
先是或有氤氳之氣，或有寶光之氣，從寶玉中迸發出來。
繼而，用來防止不速之客的無人機全數失聯、墜落，疑似收到了無形的干擾；
最後，飛禽走獸，蛇蟲鼠蟻，恍若感知到了什麼，向着會議召集處蜂擁而來。
其中，甚至包括了熊、虎、象、鱷、蟒等對人類有巨大威脅的猛獸。
有一說一，作用琢玉盟席位者，不算陳陽的相助的話，最弱的就是唐婉，其他的無一不是一方之雄。
他們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在無法判斷異變是誰帶來的寶玉們引起的，他們幾乎是瞬間搶回了自家攜帶的，並祕不示人，安排手下連夜將寶玉帶走。
與此同時，他們紛紛各顯神通，或調用家族底蘊，或勾連當地勢力，或聯繫暗網擁有……
八仙過海一般，開始攻殺對方，爭奪攜帶過來的寶玉。
短短的一天時間，死傷慘重，多少家族，反目成仇，多少屍骸，棄之森林。
“把人帶上來。”
陳陽聽完，面色凝重，吩咐了古力和猴王后。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陳芳：
“陳芳，馬上調動所有勢力，給我查！”
陳陽將情況大致說完，掛掉電話，一擡頭，正好看到古力和猴王的人手，彼此監視着，押了一個儒雅斯文的華人男子進來。
華人男子別看被押着，始終高昂着頭，不屑於在古力和猴王的人手面前丟了顏面一般。
與此同時，古力和猴王的人彼此監視着，手始終按在武器上，不像是在防備華人男子，更像是在防備着彼此。
只要有一方做出什麼不合理舉動，他們大打出手一般。
“不用這樣。”
陳陽淡淡地道：“我是信任你們的。”
古力和猴王一個訕笑，一個躬身，對彼此的防備之意不減。
他們都在擔心彼此會被寶物迷了眼睛，做出對陳陽不利的事情，故而彼此防備。
陳陽就是說了一句，懶得摻和，只是將目光望向那個中華男子。
他隱約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四目相對之際，那個中華男子臉色大變，一改身爲階下囚，依然桀驁高貴的姿態，下意識地彎了彎腰。
“嗯？你認識我？”
陳陽摸了摸下巴，好奇地問道：“哪一家的？”
“范陽盧遊，見過陳閥主。”
中華男子拱手額前，優雅彎腰行禮。
他說的每個字都是漢字，但自詡爲中華通的猴王和古力兩人，皆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他們只覺得這個盧遊說話古意盎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底蘊在支撐，頓時肅然起敬。
在場只有陳陽能明白盧遊爲什麼如此說話？
“范陽盧氏嗎？”
“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你們幾家，還是這麼抱殘守缺。”
陳陽撇了撇嘴，對閥主這個稱呼，膈應得不行。
所謂閥主，就是門閥之主，該稱呼主要傳承自魏晉南北朝，終結於隋唐世家門閥勢力的衰弱。
簡單說，就是家主的意思。
除卻那幾個傳承久遠的大家族，恪守着傳統，並沒有幾家會這麼稱呼。
陳陽好奇的是，這個盧遊怎麼會認得他的樣貌，他的身份。
陳陽接任上京陳家家主，並不久，也沒有大操大辦，認得他，且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並不多才是。
盧遊苦笑道：“陳家主，其實咱們是見過的。
十幾年前，我跟令姑相識時候……”
陳陽皺眉聽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過來。
這個盧遊曾經追求過陳陽的姑姑，只是被拒絕了而已。
正是在那個時候，盧遊見過少年陳陽的相貌。
後來盧遊和陳陽姑姑保持着一定聯繫，也是從這個渠道，知道陳陽強勢歸來，執掌陳家的消息。
正因爲知道，所以驚懼。
落入緬國土人手裏，跟落入千年世家手中，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不過是人身安全問題，後者卻是家族存亡之危。
“說說吧。”
陳陽對盧遊有意無意扯上的關係，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發問。
甚至他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陳陽都沒有特意點出來。
這個盧游下場如何，就看他的表現了。
陳陽對審問結果，也不報太多期待，反正那頭陳芳全力動員“陳國”，該知道一樣能知道，或早或晚罷了。
盧遊苦笑着，道：“是靈玉，或者叫做，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