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陳陽冰冷的聲音,從視頻裏面傳了出來。
下一秒,視頻裏陳陽的手下們一個個上前,每兩個人站到一個惡貫滿盈的僱傭兵身後。
隨後,一個負責或拽頭髮,或掰下巴,力求讓僱傭兵的脖子暴露出來,正對着攝像頭方向。
另外一個人,則從靴子處,摸出一把軍刀,橫在僱傭兵的喉結上下位置。
“求求你們,不要這樣,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可以爲你們效力,我們是最棒的。”
“我有錢,我有好多錢,給你們,全給你們……”
除了那個發病的,叫做羅博的僱傭兵外,其餘人都在拼命地掙扎,拼命地求饒。
威脅、懇求、利誘……,全部無用。
視頻裏面陳陽的手下們,看了一眼攝像頭方向,隨即像得到了指令似的,持刀的手用力一抹。
“呲~”
一縷縷鮮血噴濺出來,瞬間血紅了攝像頭,染滿了整個視頻。
唐婉別過頭去,若不是陳陽適時地輕撫她的後背,還在溫柔地拍打着,她怕是要一口吐出來。
即便是如此,唐婉依然覺得一陣陣地噁心。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殘忍的一面。
“沒想到,他們的血,竟然也是紅色的。”
緩過來後,唐婉感慨出聲。
“畜類罷了。”
陳陽語氣平淡地說着。
視頻結束,幕布收起。
溫泉池子裏,又只剩下古力、陳陽、唐婉三人。
古力那些手下,在退下時候,望向陳陽的目光都帶着驚悚。
不遠千里,一聲令下,數名轉戰天下的僱傭兵束手,盡數割喉……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勢力……
若說之前他們還是看在古力的面子上,保持着恭敬,這下就是發自內心的畏懼了。
古力等他們都退下後,畢恭畢敬地道:“陳少,這回多虧了有您在,不然不堪設想。”
“後面的事情,古力全聽您吩咐,不敢違抗。”
陳陽搖了搖頭,道:“緬國,我以後未必會再來。回頭會有人跟你聯繫的,需要你的時候。
其他時候,古力你還是繼續做你的土皇帝吧。”
“勘察已死,最後用他的屍骨,墊高了你的座椅。”
“然後緬國,你古力的聲音,不會再有人聽不到了。”
“我們,來日方長。”
陳陽話說完,古力躬身應命。
正事說完了,三人終於能放鬆下來,浸泡在細膩滑潤的溫泉水裏,只覺得有形無形的血腥味道,全部被洗得乾乾淨淨。
三個人中,變化最大的是唐婉。
古力是隻要陳陽和唐婉還在,他就不可能真的放鬆下來。
始終保持着一溜溜乍看不出的拘謹。
這點,唐婉也是在剛剛纔能分辨出來的。
古力始終在說笑,各種健談,奇聞異事,滔滔不絕的,要不是他的察言觀色與姿態暴露了一些端倪,唐婉完全看不出來,只覺得是普通朋友一般。
陳陽則是一直保持着放鬆的狀態,就如在新賭坊中他所說的,就是看一場好戲罷了。
戲臺上生生死死,戲臺下無法是喊聲好。
如此而已。
只有唐婉,今天一整天,從緊張,到刺激,至激動,攀升憤怒,到這會兒才真正地放鬆下來。
“陳陽,我們是不是明天就走?”
唐婉放鬆下來之餘,一股意興闌珊般的感覺涌上心頭,忽然不想再在緬國呆下去了。
這就跟跑國內位於滇省的那幾個旅遊勝地,一開始半異域風情,酒吧好玩,客棧別緻,風光獨好……倒得後來,還不是逃離一樣地想要離去。
陳陽出奇地沒有點頭。
他略一沉吟,認真道:“再等一等。”
“嗯?”
唐婉詫異地擡起頭來,疑問道:“我們在這還有事情?”
她一邊問,一邊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古力。
在唐婉看來,所有亂七八糟的事,全是這個壞得很的糟老頭子搞的。
古力心裏叫起了撞天屈,他跟心裏鏡子似的,這可跟他沒關係。
“是琢玉盟那邊的事。”
陳陽微微一笑,解釋道:“本來過緬國就是當成旅遊,順便看看老朋友。”
古力聞言苦笑,敢情他就是一個“順便”。
“只是,中間我接到消息,琢玉盟那邊來赴會的當家人,大多數都改了行程。
據說,這次琢玉盟的盛會,怕是會有開天闢地的意義。”
陳陽這詞,用得就有些大了,大到唐婉和古力皆不敢置信。
“玉有靈,常配能養人,能擋災。”
“故古人以玉爲寶,有傾城價值者,不知幾何,如和氏璧之類的,更是名垂千古,與多少風流人物肩並肩。”
“不過……”
陳陽哂然一笑:“你們信嗎?”
古力搖頭。
唐婉搖頭。
什麼玉養人,什麼擋災……
這話賣玉人可說,買玉人就算了。
就是一說法。
“現在自然是這樣,古時候卻是未必呀。”
“所以,再等等。”
“說不定,真是千年之大變局,也未可知。”
陳陽長身而起,同時伸手拉過唐婉的小手,將她從溫泉池子裏帶了出來。
“古力。”
陳陽帶着唐婉回木屋休息,臨進去前,對古力說道:“猴王幫忙拉網了,你也去,搭一把手吧。”
“希望,明天起來,能有個好消息。”
一夜無話。
又
一夜紛亂。
緬國當晚,多處或邊界,或鬧市,在深山,在老林……,槍炮聲,怒吼聲,慘叫聲……
不絕於耳!
這一夜,陳陽與唐婉安眠,緬國卻絕不平靜。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唐婉還在夢中,陳陽若有所覺地驚醒,披衣而起,推門而出。
門外,猴王如真的猴子一般,蹲身樹上;
古力像是一頭圍着食槽焦急等待着投食的肥豬,吭哧吭哧,兜兜轉轉。
兩人明顯換過了一身新衣,然而隱隱透出的血腥氣味,以及露水沾溼的頭髮,卻瞞不過陳陽眼睛,一打眼功夫就盡收眼底了。
“有消息了。”
古力和猴王,異口同聲。
話音落下,兩人才察覺出不對,一個趕緊站住了,一個從樹上蹦了下來。
陳陽一看就明白了。
猴王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一旦心情激盪,就必須上樹猴子蹲,才能平復下來。
古力是能隱忍十餘年,做一場大戲,裝傻充愣,最後才能復仇成功的。
如此城府,竟然還如熱鍋上螞蟻,可知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又該有多麼地驚人。
“說說吧。”
陳陽隨意地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雙腳浸泡入溫泉中,順手接過古力手下遞過來的電動牙刷與牙膏,一邊洗漱,一邊聽兩人彙報。
“咔嚓”一聲。
只是聽了一句,兩個字,牙刷柄一聲脆響,斷折在了陳陽手中。
陳陽豁然擡頭,目視二人。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