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
辦公室外，張潔猖狂地笑着，寸步不離陳陽，就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
她有一半的注意力在陳陽身上，另外一半則在會計師事務所的人身上。
“我告訴你，志義少爺出手了，唐婉就算了，大不了就是被禁足，禁止插手生意。
你嘛，肯定會被趕出唐家！”
張潔想到這些日子她守在公司門外，日以繼夜地找他們的漏子，過程中喫的苦，就恨得牙癢癢的。
她惡毒無比地道：“我會讓人打斷你兩條腿，放心，不會打死你，當個乞丐還能湊活着活。
等家裏要給唐婉再選個下面的什麼人嫁出去的時候，表姑我肯定會幫她好好地，好好地選，選一個又老又醜又愛打老婆的。
到時，你就在唐家門口討飯，眼睜睜地，好好地，看仔細嘍。”
陳陽眼中一片冰涼，看着張潔，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緩緩搖頭，看向張潔的目光中，竟帶出了幾分憐憫，嘆息道：“放心吧，你沒有這個機會的。”
張潔羞愧於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被陳陽的目光鎮住了，剛要反脣相譏，辦公室裏傳出來的對話，卻讓她呆在了當場。
……
“沒事你說，這裏全是自己人。”
唐志義大咧咧地一揮手，不懷好意地說道：“讓大家都聽聽，唐婉到底做了什麼。”
唐家的親戚朋友們自然不可能都來，但各房的頭面人物自是全部在場，將小小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當當。
尤其是當會計師事務所的人走進來，準備彙報查賬情況的時候，好奇心讓他們烏壓壓地靠了過來。
唐志義看着周遭情況，志得意滿地道：“說吧，查出了多少窟窿。”
合夥人嘆了口氣，道：“這個……公司運營良好，賬目也很清晰。”
“你說什麼？”
唐志義不敢相信自家耳朵，質問道：“你確定沒問題？你不會是跟唐婉竄通好了吧？”
他這話一出，合夥人臉色就不好看了。
作爲下江市有數會計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人脈資源力量，一點不比唐志義這個唐家受寵的長孫少，他可不怕唐志義，語氣頓時就僵硬了起來：
“我很確定，就是讓上京最頂級會計師事務所的人來做假，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賬本是真的。”
唐婉的辦公室裏，所有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慶幸得很，出面找麻煩的是唐志義，丟臉的也是他。
只有唐婉驕傲地昂起頭來。
她從來沒有擔心過查賬的事，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唐志義感受到衆人嘲笑的目光，耳中隱隱還能聽到竊竊私語，面紅耳熱又不甘心地追問道：“那之前的呢，之前的賬目呢？
唐婉貪了多少？”
唐志義本來是情急之下問出來的，話出口後，他反而靈光一閃似地，認爲抓住了把柄。
“是了，唐婉你早就下手了對不對？
公司的家底早就被你們掏空了！”
辦公室門外，噗地一聲，笑噴了似的聲音傳了進來。
唐志義探頭探腦地一看，緊接着勃然大怒：“陳陽，你個廢物笑什麼？
不從公司貪污，你們憑什麼買豪車？靠你個廢物去送快遞嗎？
錢沒有從天上掉下來的。
查，查清楚，用心查！”
唐志義衝着會計師事務所的人大呼小叫起來。
“啪”地一聲，一疊厚厚的文件，被扔在了唐婉辦公室的桌上。
合夥人臉色鐵青，他算是受夠了，再不給唐志義留半點面子。
“唐少，會計方面我們是專業的。
之前的賬，我們也查過了。”
唐志義大喜，也顧不上計較合夥人態度問題，着急地問道：“她貪了多少？”
他就像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不放一樣，壓根看不到岸上人的表現。
反而是老太太冷眼旁觀，隱隱看出不對了。
辦公室門口，陳陽笑得前俯後仰的，跟看郭德綱相聲一樣，之前張牙舞爪的張潔，鵪鶉一樣縮着，瑟瑟發抖。
老太太剛想要阻止，就見合夥人用同情的目光望向唐志義，憐憫地道：“窟窿倒是有，不過不是唐婉的。”
唐志義更喜，叫道：“是陳陽對不對，這個廢物，怪不得來當上門女婿，我就知道他是衝着偷家裏錢來的，我就知道。
你說，有多少？我要讓他把喫我的全給我吐出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唐家人臉色都不好看了。
什麼叫喫你的？
那是我們唐家的，我們所有人的。
合夥人最後一點耐性都被唐志義給蠢沒了，嘆息道：“窟窿不是他們的，是你的！”
“賬務往來表示，那個張潔的一直在做假賬，一部分進了她自己的口袋，一部分進了你的賬戶。”
唐志義搖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向門外的張潔，怒斥道：“你不說都已經……”
他總算不是蠢到極限，到口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
咽得太突然，唐志義一時噎住了，說不出話來，憋得臉上通紅。
他就是不說全嘍，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咽回去的後半句是什麼。
把賬都做平了唄。
會計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搖了搖頭，不屑地道：“唐少，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能侮辱我的專業。
我說了，查賬，我們是專業的。
她？就憑她？”
合夥人冷笑着，扔下一句話，掉頭就走：“費用回頭我會把發票開到你公司的。
還有，想知道陳陽和唐婉小姐怎麼有錢買車，你看下桌上的賬就明白了。
我要是有這麼的生意，不用自己掏錢，多的是人願意送車給我。”
話音落下，人已經走遠了。
一堆狗屁倒竈的家務事，他懶得再摻和進去。
“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
唐志義撲過去，翻看那對賬目，下一秒直接傻眼了。
他看到，最近半個月，賬面上產生的盈利就超過了一千萬。
“怎麼可能這麼多？”
唐志義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的全部身家，也就是幾千萬罷了。
唐婉是半個月1000萬。
辦公室裏，所有人連帶老太太都圍攏了過來，不斷地翻閱賬目，以及每一筆進出賬相關的合同與發票。
其中最重要的一筆就是：
國際沉船打撈集團跟和順齋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他們庫存的，以及未來打撈出來的批量克拉克瓷，全部會跟和順齋合作，由和順齋專門銷售。
這樣一來，光這一塊，和順齋每年的淨利潤就不會低於一個億。
最後，所有人都沉默了，震驚地看着一直驕傲地昂着頭的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