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皺緊眉頭,言夏夜發現她的記憶像是出現了什麼紕漏,很多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無法形容的微妙感覺在心中一晃即逝,正當她打算好好拷問自己的內心,丟在一旁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會是紀良辰的來電嗎
懷揣着忐忑不安的期待,言夏夜拿起手機,看到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說不出是失望還是輕鬆,她滑動着手指接聽:“你好,哪位”
“是我,伯恩。”
手機中傳來男人爽朗的笑聲:“我來邀請你參加篝火晚會,車子停在諾爾家族的莊園門口,爲了避免惹來尤里卡的嫉妒,你最好快點出現在我的面前。”
“都說了,我和尤里卡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不存在嫉妒這回事。”
哭笑不得的應了一句,言夏夜暫時拋開那些讓她混亂的思緒,從旅行箱裏找到合適的衣服,撥打內線電話請女傭幫忙打理。
趁着這其中的間隙,她去浴室洗了個十幾分鐘的戰鬥澡,特意選了比較涼的溫度,讓快要崩潰的腦袋冷靜冷靜。
用吹風機吹乾齊腰的長髮,言夏夜將其綁成馬尾,出來見到摺疊整齊,放在茶几上的衣服。
以最快速度把這些穿好,她急不可耐的走出門去。
既然小云朵和紀良辰都不在這裏,她連一分鐘不願意繼續待下去。
諾爾家族豪華到誇張的大門外,停着一輛很騷包的寶石藍蘭博基尼,在夜色中閃爍着矜貴的光芒。
言夏夜走到車子附近,車窗應聲落下,露出伯恩笑眯眯的面孔。
“上車吧,言小姐。”像是老朋友一樣和她打過招呼,伯恩探頭瞧向她的身後,頗爲慶幸的感慨:“我還以爲會看到尤里卡追着你出來,看看是誰把他的心上人帶走了呢。”
“怎麼可能”言夏夜莞爾,不再認真地對待伯恩的玩笑,走上前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我有我的未婚夫,尤里卡年紀不小,大概也有他的未婚妻吧”
“畢竟他是諾爾家族的長孫,未婚妻都是在成年禮那一天定好的。”
伯恩單手扶着方向盤,車技不怎麼嫺熟的向後倒車,侃侃而談的繼續說:“希望言小姐不要怪他,我們國內的家族大多數都是這樣安排子女婚姻的,也算是聯姻的一種。”
言夏夜並不怎麼意外,很好奇的問:“那,伯恩先生也是有未婚妻的”
“我是家裏的小兒子,所以又任性的資格,我大哥是在十八歲那年定下未婚妻的。”
輕佻的露出大大的笑容,伯恩轉頭對着言夏夜眨了眨眼睛:“所以,如果言小姐喜歡我的話,沒必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噢。”
言夏夜無奈,舒舒服服的窩進真皮座椅裏,“還是算了,開你的車吧。”
“真過分,如果不是爲了接待言小姐,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自己開過車了。”
伯恩傷心欲絕的垂着腦袋,好不容易把車調轉回頭,朝着某個未知的方向駛去。
事實證明,無論在什麼樣的國度,篝火晚會和沙灘派對都是分不開關係的。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路程以後,言夏夜望着夕陽下波瀾起伏的大海,十分希望自己能離這裏遠一點。
然而伯恩理所當然的在沙灘上停了車,對着她露齒一笑:“別擔心,這個聚會上有很多彼此不熟悉的人,不用想着去應酬誰,只要自己玩的開心就好。”
言夏夜苦笑着點了點頭,打開車門站在金黃色的沙灘上,發現這裏大概是一塊私人海灘。
左右兩邊停着幾十輛各種款式的豪車,說是車展都不爲過。
而且她和伯恩算是來的晚的了,海邊的篝火早已架起,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們放聲談笑,附近擺了幾張舒適寬大的沙發,各種酒瓶散落一地。
除此以外,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帳篷,大概是有人準備在這裏野營。
“抱歉,我去和幾個朋友打招呼,言小姐你隨便選個地方坐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很有自覺的擔負起言夏夜監護人的工作,伯恩和遠處的幾個青年揮了揮手,一路小跑的走過去和他們說了些什麼。
看着他們熱鬧的交談,言夏夜有些羨慕的笑了笑,一個人走到單獨的沙發上坐下,抱膝默默的看着十幾米外黑暗深沉的海。
她記得,她似乎經歷過有關於海的可怕事情,當時陪在她的身邊的人
是厲雲棠
還是紀良辰
頗爲頭痛的按住額角,言夏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心中惶恐的難以言喻。
假如那些過往和記憶都屬於她和紀良辰,那麼,她又是爲什麼成爲了厲雲棠的未婚妻
就在她痛苦不堪的時候,一瓶散發着涼氣的啤酒出現在她面前。
還以爲是伯恩回來了,言夏夜接過啤酒,道了聲謝的同時幽幽問道:“你有沒有同時和兩個人交往的經歷”
“兩個人沒有,六個人可不可以”
身邊傳來陌生的嗓音,讓言夏夜嚇了一跳,茫然的側頭看去。
出現在她眼中的男人並不是伯恩,而是另一個從未見過,素不相識的男人。
和在場衣冠楚楚的人們相比,這個男人英俊又不拘小節,半張臉上都是泛着青色的胡茬,襯衫歪歪扭扭的繫着釦子,足以把強迫症的人當場逼瘋。
想起男人剛剛的回覆,言夏夜默了默。
同時和六個女人交往
如果是真的,說明這男人是個了不起的花花公子,隨便的程度是她接受不能的那一種。
生怕男人身上帶着什麼奇怪的病菌,言夏夜很謹慎的沒有喝那瓶啤酒,彬彬有禮的說:“對不起,我把你當成了我的朋友。”
由於這附近只要一張單人沙發,男人又醉眼朦朧,索性直接在沙灘上席地而坐,仰頭看着滿天閃爍的星辰,津津有味的喝了口涼爽的啤酒。
之後,他再次看向言夏夜,饒有興味的問:“朋友,誰”
言夏夜眨了眨眼睛,“伯恩,或許你不認識。”
“艾薩利家族的小兒子,我當然認識。”男人慵懶的笑了,似乎是嫌棄坐着還不夠舒服,乾脆躺了下去,“所以呢,你是他的兩個女人之一,又或者他是你的收藏品”
“都不是。”言夏夜心事重重又沒人可以商量,自暴自棄的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多說了幾句:“但是,我似乎同時喜歡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我的未婚夫,另一個人是未婚夫的朋友,這讓我非常痛苦。”
“爲什麼”作爲同時交往六個女人的情聖或者說人渣,男人十分淡定的道:“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擁有特權的,你喜歡誰,就可以和誰在一起,當然那兩個人都對你有好感的情況下。”
言夏夜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認爲彼此實在不是同類人。
又或者,男人和女人在感情問題上本就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規則,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國度的人。
不過眼下她的心情沉重到了一定程度,病急亂投醫的陳述道:“怎麼可以這樣,且不說我已經有了未婚夫,僅僅是喜歡上未婚夫的朋友,已經很讓我崩潰了。”
男人輕輕搖晃着酒瓶,漫不經心的道:“你也說了是未婚夫,在他把那枚亮閃閃還鑲嵌着鑽石的婚戒戴在你手上之前,你們都有選擇其他人的權利,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一。”
言夏夜啞然片刻,“抱歉,我大概沒辦法像你這樣灑脫的看待問題。”
“聽說東方的女孩子都比較莊重,看來是真的。”
男人把目光從言夏夜的身上收回,重新看向漂亮的天空,“那就乾脆不要選擇,同時交往兩個人也是一種相處方式,也許所謂的喜歡是一種錯覺,等你真的擁有了對方,又很快會厭煩的。”
說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男人頗爲感慨的嘖了嘖舌,看樣子已經體會過很多次這樣的過往。
意識到男人真的是位情史豐富的花花公子,言夏夜這個情感小白鬱悶的垂下頭去,強烈的道德感堅決阻止她按照男人的方法去處理感情問題。
見她抱膝陷入了沉默,男人又給她出了一個新的主意:“假如這兩個人都讓你痛苦,不如拋開他們兩個,選擇第三個人試試”
“”
言夏夜哀怨的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反對。
且不說她還有沒有喜歡上第三個人的可能性,僅僅是有可能喜歡上兩個人,就已經讓她心力憔悴,不知所措了。
“那”男人被她的固執搞得有些煩躁,“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恐怕只能在我的沙發上繼續陰鬱下去了。”
“你的”言夏夜愕然,她原本還奇怪怎麼只有這張沙發特別不合羣的跑來這裏,原來是男人的御用座位。
匆匆忙忙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她不好意思的說:“我看到這裏沒有人,還以爲你可以直接對我說,讓我把沙發還給你的。”
“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女人那樣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