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你真的會這樣做”
楚昔年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只是嚇嚇我罷了,畢竟你從來不是高調激進的性格。”
“以前不是,未必現在不是。”秦伊人還是笑,只是笑容裏沒有半點溫度,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涼薄,“楚昔年,我和你們不同,我不在乎名譽或者聲望,我要保護我的寶寶,爲此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呢。”
楚昔年心中一顫,無法形容這種痛楚和喜悅交織的心情。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事,從未想過得到回報。
甚至,他曾經真心希望她忘記他,和其他珍重她的男人走進教堂,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這對他來說當然很痛苦,卻也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那些付出並非不值得。
但是,偏偏此時,他陰差陽錯聽到她以往從未表現出的深刻愛意,讓他情不自禁的愛她更深。
除了天意弄人以外,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眼下的境地。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擡眸望着後視鏡裏陌生的自己,秦伊人擡手撩起耳邊散落的髮絲,異常平靜的宣告道:“別以爲我只是嚇嚇你而已,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而且夏夜教會了我,在必要時刻可以不擇手段”
“你的不擇手段,聽上去好像不夠聰明啊。”
“我當然沒有季小姐那般聰明,所以你選擇了她,不是麼”
“伊人,我”
“放心,我這絕對不是拈酸喫醋的委婉說法,我是真的認爲自己比不過季小姐的聰明才智。”
否則,楚昔年又怎麼會對季蔓蔓情根深種,拋棄她和肚子裏的寶寶,毅然決然的選擇季蔓蔓再續前緣
自嘲的露出一抹微笑,秦伊人把心中埋藏已久的話統統說了出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祝你和季小姐白頭到老,百年好合,文件我會在諮詢律師之後擬定簽字,派人送到楚家去的,你不用擔心我說話不算話,這樣,也可以和季小姐交代了吧”
說完,秦伊人收回目光,試圖再次推開車門。
雖然她早想到會有和楚昔年當面談判的一天,但是等着一天真的到來,心中的難過還是無法形容。
好在,她把握住了這個機會,沒有被太多的兒女情長左右。
從此以後,他過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沒有再次聯繫或者見面的必要。
然而,身旁的男人卻還是不打算放她離開。
側眸望着按在她肩頭上的大掌,秦伊人極力掩飾着神色的動搖,忍無可忍的問:“楚昔年,你究竟想怎麼唔”
下一瞬,她愕然睜大了眼睛,望着男人突然放大的俊顏。
粉嫩的脣瓣隱隱作痛,輾轉反側的親暱提醒她,這不只是她的夢境而已。
他還想用這種事情來羞辱她嗎
臉上僅剩的血色消失無蹤,秦伊人真沒想到楚昔年會卑鄙下流到這種地步,拼命地想要推開他。
他不喜歡她,所以作踐她也就算了。
但他深愛着的季蔓蔓就在十幾米外的另一輛車上,他怎麼敢堂而皇之的拽住她親吻糾纏
可惜,有孕在身的秦伊人本就虛弱至極,又怎麼可能推開情難自已的男人
無可奈何之下,秦伊人把心一橫,二話不說的重重咬了他一口
一聲悶哼過後,楚昔年稍稍退開,眼中竟然還殘留着得逞的笑意。
那無賴流氓的神色,像極了二人過去獨處的時候。
秦伊人瞳孔微縮,不假思索的別開目光。
而楚昔年不介意她的冷淡,擡手拭去脣角的血漬,不溫不火的開口:“伊人,還不承認嗎你愛着我,哪怕是現在,此時此刻,你依然愛我。”
“所以,這是你作踐我的理由嗎”
秦伊人回瞪他,只恨自己剛剛爲什麼不咬得更狠一點,這會兒就不用再聽到他令人難堪的侮辱了。
更何況,她不承認自己還愛對方。
之所以沒能在他吻過來的瞬間躲開,一來是因爲她沒有體力,二來是因爲習慣。
比起愛情那種情緒化的東西,習慣纔是深深刻在每個人的骨血中,很難戒掉的東西。
她不知道楚昔年在季蔓蔓面前是什麼樣子,但是過去,他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動手動腳,惹得她生氣又做小伏低的求饒,讓她很難痛下決心的生氣到底。
漸漸地,她早習慣了過去的相處模式,以至於時至今日,還是不能一下子對他提高戒心。
“作踐”
楚昔年凝眸望着她怒氣衝衝的小臉,憐愛的心情無法言喻,“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可你一直都不肯聽我的話,想讓你冷靜下來罷了。”
“這是最糟糕的辦法,沒有之一”秦伊人擡手,恨恨擦過還帶着淡淡水色的脣,“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不同意,我們只好法庭上見”
“上了法庭,等同於昭告天下,我不認爲你能承受得住。”
“用不着你假情假意的關心,只要你和你的季小姐別來煩我,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楚昔年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裏孕育着一個人渣的骨血,但他卻不能把這件事對秦伊人明說。
“伊人,你心意已決,不打算再談了”
“如果你指的是寶寶,的確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話雖這麼說,可是但凡有一線希望,秦伊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對於她個人而言,上法庭對簿公堂並不是什麼太難堪的事,但她的背後還有家人,她不能不顧忌他們的心情。
說到底,她現在的身份已經算是人人唾棄,季蔓蔓則抓住這個機會展示她的溫柔善良,她不希望成爲對方的墊腳石,奈何話語權不在她的手裏。
沉思片刻,她耐着性子淡淡道:“不過,假如你想談的是斷絕關係的文件,具體條款我們可以仔細商量,直到你和季小姐滿意爲止。”
如此,已經是她能給出最大限度的誠意。
倘若他們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