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微微一怔,不動聲色的與眸色深沉的厲雲棠對面而立。
兩個人都是修長高大的身材,一個氣勢如淵,一個氣勢凌然,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極品男人。
“厲二爺,如果您要的人是言小姐,據我所知,她已經從厲北城那拿到了離婚協議,從此不再算是厲少夫人了。”趁着言夏夜還沒跑過來自投羅網,秦焱意味深長的輕笑:“這麼一來,即便是厲二爺您,恐怕也沒有資格和身份去幹涉她的自由,甚至讓她和您走。”
在他調查言夏夜的背景資料時,曾注意過厲雲棠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只可惜厲家的消息不是能輕易得來的,他至今不明白厲雲棠怎麼會突然回國,又怎麼會對刑滿釋放的言夏夜另眼相待,還一手幫她創建了眼下風頭正盛的夜焰
要不是厲雲棠已經有了未婚妻,還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他差一點誤以爲男人對言夏夜有意。
但是仔細想想,怎麼可能
且不說追着厲雲棠的女人能從江海排到雁城,光是言夏夜曾經做過厲北城的妻子這一點,就註定她和厲雲棠此生絕不會有半點可能。
“我沒有資格,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厲雲棠似笑非笑,終於施捨給秦焱一個正眼,漆黑的瞳孔幽幽泛着冷光,“夏夜身體還沒痊癒,你大半夜把她從醫院帶出來,我是不是該直接告你誘拐”
“厲二爺,言小姐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她可以選擇和誰來往。”秦焱眉眼冷了幾分,長長的睫毛掩映着鋒利的銳芒,“她喜歡我,所以和我來往,有什麼不對麼”
言夏夜匆匆趕到近前時,聽到的恰好是這最後一句。
她無言的瞥了眼理直氣壯的秦焱,靜靜走到厲雲棠身邊,輕聲說:“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厲雲棠收回目光,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清美的小臉,看得出來她沒在秦焱這受什麼委屈。
所以,秦焱說她喜歡他,連厲北城簽了離婚協議的事都一清二楚難不成是真的
一旁,燕九早就爲秦焱那句喜歡心驚膽戰,連忙湊上來低語:“夏夜小姐,您在這種時候不辭而別的離開醫院,二爺是擔心您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纏上,這才滿江海的找您。”
言夏夜又是感動又是內疚,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咬着脣道:“抱歉,我有點事,非出來不可。”
換做其他事,她或許還能厚着臉皮和小叔叔說清楚,再請求他的幫助。
但是事關雅兒,小叔叔再怎麼說也是厲家的男人,他沒有站在厲家的角度指責她就已經很難得。
聽了言夏夜語焉不詳的迴應,厲雲棠眸中神色更冷。
她連看都不敢看他,與往日溫柔拘謹的樣子大相徑庭。
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還是覺得他的出現大煞風景,影響了她和秦焱浪漫的約會
回想起來,這些日子他忙於公務,的確很久沒有約夏夜單獨見面,這是她轉眼間愛上別的男人的原因麼
燕九偷偷覷着自家二爺的臉色,對言夏夜的回覆各種失望,悄悄衝她擠眉弄眼:“這樣啊,您和秦先生是朋友的話,早點和二爺說一聲就是了。”
朋友
言夏夜抿了抿脣,迅速再次瞥了好整以暇看熱鬧的秦焱一眼,硬着頭皮打了個哈哈:“是,我和秦先生是朋友,他說今天晚上有篝火晚會,邀請我出來熱鬧熱鬧。”
當着外人的面,厲雲棠沉沉閉了閉眼睛,壓抑着胸口處難以言喻的不悅,擡手揉了揉她軟綿綿的發頂,淡淡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夏夜鬆了口氣,輕快的點了點小腦袋,轉身和秦焱告別:“那個,下次再見,我玩的很開心。”
“你啊,簡直像被家長領回去的小朋友。”秦焱一臉無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開心就好,下次我會再打給你的。”
厲雲棠意味不明的皺緊了眉頭,帶着言夏夜上了車。
車隊很快開出了這片沙灘,融入了黎明前黑暗的天色。
目送着車隊快速離去,青年臉色不忿,猶豫着問:“秦哥,厲二爺和嫂子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秦焱漫不經心的轉身往篝火旁走去,“嗯,反正來日方長,不必急在一時片刻。”
身後,有人大驚失色的哀嚎:“嘶我就說嫂子看上去怎麼有點眼熟,天太黑了沒發現,見到厲二爺我纔想起來,那不是前段時間微博上那個厲少夫人”
“厲少夫人怪不得厲二爺會來”
“什麼她還是結過婚的”
無法接受的瞪大眼睛,沫沫極其不滿的跺了跺腳,瞪着車隊離開的方向,喃喃道:“我猜的沒錯,她果然比林瑤姐差遠了,最好走得遠遠的,再也別回來了”
車上,言夏夜獨自和厲雲棠相處,手心慢慢浸出薄汗。
以前她巴不得和小叔叔見面,可是自從小叔叔有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尹沫,她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主動和男人漸行漸遠,後來又多了個白錦心,以至於她明明剛和小叔叔見過面,卻還是有種無法逾越的距離和生疏感。
最終,還是厲雲棠不辨喜怒的開了口。
“你怎麼會認識他”
“秦焱”言夏夜明知故問,藉此爭取了一點時間,稍稍組織下答案:“就是上次酒吧裏,小叔叔帶着白小姐離開之後,我差一點被那的客人是秦焱救了我,我們留了聯繫方式,一來二去有些熟悉。”
她的聲音平靜淡然,對於任何女人而言都驚心動魄的危機被她描述成輕描淡寫,聽不出任何的指責或埋怨。
厲雲棠向來沉穩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偶遇珍寶卻中途遺落,眉眼間盡是冰冷。
正如秦焱所說,言夏夜不再是厲少夫人,他也不再是她的小叔叔,沒有過問她私事的立場和資格。
然而,冗長的安靜過後,他嗓音沙啞的開了口,問:“因爲那件事,你喜歡了他,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