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蘭還是護着兒子周瑾的,深怕周瑾又被溫南枳騙了,便開始遊走在各位太太夫人之間,造謠生事。
“知道爲什麼溫南枳沒有來嗎?被拋棄了,知道爲什麼被拋棄嗎?因爲她之前流產,那孩子不是宮沉的,聽說是她同事的,兩個人在醫院就搞上了,弄出了人命……”
“真的嗎?不會吧,不過的確好久沒聽到溫南枳的消息了。”
一傳十,十傳百。
這一圈傳下來都傳到林宛昕的耳朵裏了。
“林祕書,你偷偷告訴我,溫南枳沒有來是不是因爲被宮先生拋棄了?她是不是和別的男人通姦懷孕,被宮先生抓住,然後就……”
林宛昕初聽這消息,也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但是卻能幫她不少忙。
林宛昕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溫家老小,特意掃了一眼姜雲。
“你這話可別亂說,傳出去了,我肯定要被宮先生罵死了了。”林宛昕裝出十分爲難的樣子。
詢問者瞪大眼睛,驚歎道:“原來是真的?你放心,林祕書,我一定不說出去,看來這次溫南枳是真的被宮先生拋棄了,難怪這麼重要的場合宮先生只帶了你,卻沒有帶她來。”
林宛昕滿意的看着詢問者去散播消息,自己則暗繼續觀察溫家人。
幾個年紀大的人試探的走到了姜雲身側,低聲問了什麼。
姜雲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舒展之後說了什麼。
幾個人恍然大悟離開了。
林宛昕自然明白姜雲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不太可能。
姜雲察覺到目光後,也看向林宛昕。
林宛昕立即轉首看向別處,這個姜雲好奇怪。
不實的謠言傳開了,所有人都有些畏懼的看着宮沉,都知道他心狠辣,沒想到處理自己老婆也是不動聲色,一點預兆也沒有就讓溫南枳這麼消失了。
宮沉果然是個不能招惹的人。
……
宮沉有所察覺周圍人的目光,他知道一定是在猜測溫南枳的去向,不論他們想的是好是壞,這對溫南枳都不是壞事。
等哪天溫南枳這個字,從大家的嘴裏漸漸的消失,那說明溫南枳已經安全了。
宮沉當週圍的人是空氣,忽略了那些話,也忽略了那些目光,甚至接受着周圍女人的示好。
觥籌交錯間,宮沉計算着時間,此刻金望和溫南枳的旅行應該已經飛了一半了。
很快溫南枳和他就再無瓜葛了。
一想到此處,在沒有人敬酒的狀況下,他連喝了杯酒,恨不得用這些滋味填補心上的空缺。
“宮先生,這就是我和你說的老友,我們等你很久了。”吳先生帶着人走到了宮沉面前,將身側精神抖擻的年
男人介紹給了宮沉認識,“這位是我十幾年的好朋友,夏紹禮。他年長你許多,你要是願意喊一聲叔叔也不爲過。”
吳先生對宮沉十分看重,就連身邊的好朋友都巴不得宮沉認個叔叔出來。
宮沉也很給面子,鮮少這麼有禮貌的對待面前的夏紹禮,低頭謙和道:“兩位都謙虛了,作爲晚輩的確應該喊一聲叔叔,只是怕我逾越了,兩位覺得不夠尊重而已。”
“不會,不會。”吳先生熟稔之後便有許多,還推了一把身側的夏紹禮。
夏紹禮不似吳先生這麼活潑,十分穩健又深沉,雙鬢略白,一張臉卻長得比年輕十幾歲的男人看上去還要有魅力,一種沉澱以後的平靜的感覺。
“宮先生說笑了,老吳總說起你,這次我來,一上島就說了你不少好話,你肯喊一聲叔叔,是給我們面子。”
聲音寬厚,一絲渾濁之音都沒有,聽上去沉沉有力,是個聰慧睿智的男人。
宮沉望着夏紹禮,兩人都毫無顧忌的打量對方一眼,眼底充滿了欣賞之意。
林宛昕見宮沉對夏紹禮如此優待,便知道宮沉對他十分看重。
她的腦迅速搜索夏紹禮的名字,竟然一無所獲,若真的是吳先生的好友,那麼一定也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怎麼會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如今的她渴望被人認識和認同,尤其是站在宮沉身邊的時候。
“夏先生,一看就是大氣之人,能認識夏先生,也是我們的榮幸。”林宛昕奉承了兩句,伸出一副求好之意。
宮沉不悅蹙眉。
夏紹禮聞聲纔將目光投落在林宛昕的身上。
夏紹禮初見林宛昕,是被這張明豔年輕的臉蛋吸引,盯着這張臉,都有些出神。
“你是……”夏紹禮收回目光,好奇的問了一句。
林宛昕立即高興的自我介紹起來,說道:“夏先生自然不認識我們這些無名小輩,我是宮先生的祕書,林宛昕,幸會了。”
林宛昕興奮的靠近宮沉,似乎故意展示自己與宮沉之間的親密。
她也見過不少男人,不管年紀輕,還是年紀大,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夏紹禮第一眼看她就產
生了濃厚的興。
果然沒有溫南枳在宮沉身邊,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她。
夏紹禮一驚,知道宮沉年少有爲,加上他那張招桃花的臉蛋,肯定女人不少,但是老吳也說宮沉有個妻子,也不像緋聞裏那樣亂來,怎麼和這個祕書好像有些過度親密了。
宮沉趁着舉杯,拉開了自己和林宛昕的距離。
吳先生也打道:“老夏,宮先生準備了額外的節目,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不如開始吧。”
宮沉一愣,舉着酒杯的緩緩收緊。
什麼額外節目?
他什麼都沒準備,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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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看了一下臺上吹奏爵士樂的樂隊,領唱的讓身後的樂隊停下,然後領唱對着話筒輕輕吹了一下。
“接下來的節目是宮先生特意爲大家準備的,希望大家能喜歡。”
宮沉的臉色冰冷,擔心有人算計自己,死死的盯着那拉着帷幕的舞臺。
誰敢這麼捉弄他?
難道是林宛昕?
他轉首看着林宛昕,林宛昕立即搖頭。
“宮先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林宛昕嚇得趕緊否認。
……
舞臺上的帷幕並沒有着急拉開,似乎在等所有的燈光漸漸暗下,衆人的聲音漸漸平靜後,真正的節目纔開始。
等了片刻,依舊沒有聲音,下面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節目?啞劇嗎?不會是捉弄我們的吧?”
“這……唉,那帷幕好像動了,是不是有人在後面?”
私語剛停,就從帷幕後傳來漸起的絃聲。
宮沉的酒杯微微一晃,即便是他想忘記,但是這麼溫柔的琵琶聲,他不可能忘記。
熟悉的旋律,是常常安撫他入睡的曲子。
而唯一能夠安撫他的人,只有一個。
溫南枳。
他放下的酒杯,越過人羣,走到了前面,可是那該死的帷幕像是心頭上一方紗,怎麼也掀不開。
叫他恨不得自己跳上臺去,撕了那帷幕。
他雙握拳,才忍住了這種衝動,只是靜靜的盯着那帷幕。
終於,有人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這帷幕緩緩拉開,露出了裏面輕撫琵琶的人。
宮沉站在臺下看着上面的人,不由得一笑。
笑得身後黏了半天的女人們,心都化了。
眉目間都是化不開的溫柔,一張邪魅的臉上也帶着從未有過的柔和。
暴君也會溫柔恰是清風?
這些人連想都不敢想,更別說真實見到了。
可惜暴君的眼裏只有溫南枳的影子,再無他人。
衆人順着宮沉的目光看着臺上的溫南枳,清麗年輕的臉龐,曲線優美的身段,抱着鳳頸似的琵琶,像是畫的女人一樣。
溫南枳穿着青色攢花的旗袍,微微緊張發紅的臉蛋上忍耐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卻比這暗下的燈光還要燦爛。
有一刻她甚至想扔掉裏的琵琶,直接撲進宮沉的懷裏。
然後告訴他。
她不想走。
所以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