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昕一進門就聽到了楚思雪的哭聲,她推開打招呼的女傭,直接上樓,就看到了樓梯轉角楚思雪抱着王瑜珊哭了起來。
“阿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宮沉他不信我,難道要我以死明志嗎?”楚思雪越說越激動。
王瑜珊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好孩子,你別哭,這件事我一定幫你要個說法。”
林宛昕聽了眉頭直打結,這人做了虧心事,找個幫來,還想要說法?
豈有此理!
林宛昕咳了一聲,然後笑着上前,“打擾兩位了。”
王瑜珊聽到聲音,一見來人,沒由來就晦氣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
“顧夫人幸會,這麼晚來也實在是因爲有急事需要宮先生做主,所以可否請兩位讓步?”林宛昕緩步上前,直接擠了過去。
順勢,林宛昕還瞥了一眼楚思雪。
楚思雪領會了林宛昕的眼神,預感林宛昕來這裏一定和神像的事情有關。
楚思雪拉着王瑜珊就跟上了林宛昕的腳步。
林宛昕先一步進入宮沉的書房,卻見宮沉靠着椅背,背對着他人而坐。
林宛昕唯一能辨別的便是宮沉垂在兩側的,那雙尖細的,有時看着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尖。
指間的煙早就燒到了頭,已經開始熨燙他的肌膚,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變得十分的沉醉,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們的進來。
“什麼事?”
過了很久,宮沉含着迷煙一般低沉的嗓音才響起來。
林宛昕直接將半截的神像掏出來放在了桌案上。
“宮先生,這是從我抽屜裏找到的,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楚思雪一見那半截神像,她有些不明白林宛昕是在做什麼。
王瑜珊便上前,指着神像,“這樣一來事情不就解釋清楚了,是林祕書弄壞了神像。”
“顧夫人,你這樣下論斷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是我弄壞了的,我現在藏還來不及,我何必拿着神像來找宮先生?我也不傻,我知道該怎麼做。”林宛昕反駁王瑜珊。
王瑜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楚思雪立即站了出來,“什麼意思?不是你,難道是我嗎?我何必要折騰我自己?還要被人責備?”
個人爭論着,只有宮沉依舊背對着大家,微微擡起的捻掉了裏的菸頭,指在扶上敲擊着,像是在計算着什麼。
林宛昕大聲道,“宮先生!我需要一個清白,不如您調一下全公司的監控,看看我到底有沒有破壞神像。”
“調監控,全公司多少監控你知道嗎?爲了你?而且我進出宮沉辦公室常有的事情,難道這也能判定我有罪?我看就是你惡人先告狀!”楚思雪直接和林宛昕吵了起來。
兩人對峙片刻後,宮沉終於轉過了身。
兩片薄脣溢出了極其忍耐的一個字,“滾。”
林宛昕和楚思雪同時愣住。
王瑜珊走到宮沉面前,“宮沉,你怎
麼說話的?”
“你很瞭解我,所以更應該知道我這個字的含義,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再爭論?”宮沉冷漠的解釋着。
王瑜珊看了看林宛昕和楚思雪,不由得嘆氣。
王瑜珊心裏明白,宮沉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即便是林宛昕的錯誤,但是整件事很有可能楚思雪也脫不了干係。
“唉,你看着辦吧,別冤枉了好人才好。但是你推傷了思雪就是不對,思雪和你多少有些情分,你不該如此,這一點我很生氣。”王瑜珊端出了長輩的架子。
“慢走。”宮沉鳳眸一眯,整個房間都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沉悶。
“南枳呢?怎麼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她?”王瑜珊左右看看,想讓溫南枳站出來幫忙說句話。
畢竟溫南枳不敢和長輩唱反調。
楚思雪剛想將溫南枳和宮沉吵架的事情彙報了,卻被宮沉眼的冰寒擊退。
“身體不舒服,休息去了。”宮沉一言帶過。
王瑜珊只能作罷。
“宮沉,這件事你必須給思雪一個清白,我會再來詢問的,思雪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她,希望你別被其他女人迷了眼。”王瑜珊督促了一句。
楚思雪知道有了王瑜珊這句話,宮沉是一定要給面子的。
王瑜珊也給了楚思雪一個安定的目光。
宮沉默默點頭。
楚思雪看宮沉站了起來,以爲他是想和自己道歉,立即擺高了姿態。
但是楚思雪沒想到,宮沉居然走到了林宛昕的面前。
宮沉對林宛昕放柔了聲音,像是安慰一般,“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別墅那裏住的不舒服就換一棟房子。”
林宛昕大喜,“宮先生……我沒有嫌棄,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而已,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宮沉目送林宛昕離開,臉上的淺淺浮起的笑意,瞬間消失。
“宮沉!你……”楚思雪憤怒不已,沒想到宮沉竟然一絲面子都補給她。
“好了,思雪你還在發燒,我送你去休息。”
王瑜珊雖然不明白宮沉的用意,但是多說無益,尤其是對宮沉。
王瑜珊將楚思雪拉回了房間。
吵鬧一番後,宮沉以爲自己成功讓這兩個女人成爲敵人後,自己會心裏舒坦一些。
但是他抽了半包煙,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的煩躁。
“忠叔!”宮沉大喊一聲。
忠叔疾步走入書房,微微抿脣,瞭解道,“宮先生,南枳小姐依舊沒有出來,也沒有喫飯。”
“她想造反是不是?”宮沉錘了一下桌子。
桌面上的杯子因爲他的用力,翻倒在桌上。
忠叔都被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冒着危險說了一句。
“南枳小姐,她想法單純,很多事情她根本沒辦法理解其的利害關係。”
宮沉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把他惹成這樣。
他不顧忠叔的解釋,直接走下了樓。
……
溫南枳一直沒有離開房間,外面天色都暗了,她的房間裏都沒有透出一點光亮。
她聽到了林宛昕和楚思雪的爭吵聲,卻沒有激起她分毫的注意力。
對着兩個女人,她真的厭倦了所謂的爭鬥。
而宮沉站在門外好像一座冰雕一樣,原本熱騰騰的飯菜,熱氣也漸漸快散了。
明明只要發狠轉動最後一圈鑰匙就可以了,他卻下不去。
怕嚇到溫南枳。
這種可怕的想法一旦生成,如何都揮之不去,導致他在處理楚思雪和林宛昕的事情時,一直心不在焉。
本來他可以激起這兩個女人全部的恨意,現在最多也就六成,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會。
想着,宮沉容顏冷峻,眼底也殺意騰騰,直接推開了溫南枳的房間。
溫南枳渾身都僵硬發麻,依舊保持着縮在角落的姿勢。
宮沉拉開燈,關上了門,房間裏面完全就像是汗蒸一樣,還沒做什麼就渾身透着悶熱的汗意。
“過來喫東西。”
“我不餓。”溫南枳虛弱的搖搖頭。
宮沉慍怒的放下了裏的飯菜,碗碟在托盤裏碰撞的聲音,嚇得溫南枳身體一顫。
溫南枳的雙眸透着如以前一樣恐懼的目光,真把他當洪水猛獸一樣。
宮沉薄脣緊閉,將怒火壓下,對着溫南枳招,“過來。”
溫南枳坐在窗邊,全身麻木,已經動不了了。
宮沉失去了耐心,直接在她旁邊坐下,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端起一碗湯就遞到了她嘴邊。
“喝!”
溫南枳依舊搖頭。
宮沉一怒,直接把湯倒自己嘴裏,然後堵住了溫南枳鹹溼的嘴脣。
“唔唔唔……”溫南枳掙扎着,嘴裏全是湯,有些湯汁便順着脣角流了出來,嗆得她直咳嗽。
“乖乖喫飯,喫完我告訴你原因。”宮沉慵懶的舔了一下脣瓣,捏了一下溫南枳瞪大失神眼睛的臉蛋。
溫南枳咕咚一聲嚥下嘴裏最後一口湯,木訥的點頭。
宮沉說要解釋給她聽。
真的嗎?
“快喫!”宮沉溫柔不過秒。
溫南枳趕緊端起碗筷,目光卻偷偷的打量着宮沉。
宮沉覺得渾身黏糊糊的,連帶着溫南枳的眼神都有些粘稠不安,像是在吸引他做什麼似的。
他抽出自己的襯衣,曲起一腿,隨意的坐着。
“看什麼?想我餵你喫?”
說着,他戴着扳指的拇指擦過了自己的脣瓣,上面還沾了一點溫南枳脣膏的顏色。
溫南枳嘴裏那口含着的飯也不知道該不該嚥下去。
爲什麼一個男人也有勾引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