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枳聽到宮沉的聲音,就躲開了顧言翊的。
最後她整個人都被宮沉扯了過去。
“跟她解釋,難道你們覺得在我家的醫院裏討論如何讓活人掏心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顧言翊立即替溫南枳解釋了一番。
溫南枳甩開了宮沉的,搖了搖頭,“我,我沒辦法接受。”
“這是別人的事情。”宮沉用冷漠的言語解釋了整件事。
“別人?秦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嗎?他這樣明明是不對,爲什麼還要繼續下去?”溫南枳不明白的看着宮沉,希望他能多說一點。
或者說秦桑也是逼不得已,又或者說洛詩晴的身體實在是太特殊了,所以只有閔玥的心臟才符合,最後他們才變成這樣的。
又或者……宮沉,拜託你別這麼冷淡的看着她,至少說一點什麼。
宮沉盯着溫南枳,高挺的身形無異變成了一種壓迫。
壓得溫南枳喘不上氣,她艱難的吞嚥着,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宮沉,你不說的話,我來替你說。”顧言翊已經看不下去了。
顧言翊知道宮沉是不可能對誰完全打開心扉的,宮沉是所有人最能保守祕密的人,因爲他的真實想法永遠都藏在最深處,嘴上卻能笑着說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宮沉不可能說秦桑什麼的。
宮沉瞄了一眼顧言翊,“沒有什麼可以解釋,這是秦桑自己的決定,我和你沒資格說他。”
“或者說,我沒資格知道。”溫南枳苦笑一聲,“抱歉,我不該跟過來的,我的午休時間要結束了,我先走了。”
宮沉盯着溫南枳離開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心裏不舒服,所以他躲到了吸菸區,悶聲抽了幾根菸才平緩這種情緒。
……
溫南枳一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和凌零商量這件事。
他們和閔玥通了電話,閔玥好不容易被安撫的情緒,最後還是崩潰的哭了出來。
實在沒辦法,閔玥只能讓凌零替自己代辦辭職續。
凌零打了一份辭職信出來,然後猶豫着怎麼向顧安開口。
“南枳,要不然你去吧。”凌零心裏還是對那個風平浪靜的管抱有牴觸心裏。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溫南枳回公司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完全不知道凌零在說什麼。
凌零看溫南枳心事重重的,只能自己拿着辭職報告進入顧安的辦公室。
“顧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彙報一下。”
“什麼事?”顧安擡起指放在脣邊,目光看了一下睡在沙發上的顧靜姝。
凌零輕輕腳的走進了辦公室,將閔玥的辭職報告遞給了顧安。
“顧先生,閔玥身體目前還在觀察期間,所以可能無法勝任公司的職責,她只能讓
我代她辭職了,請你批准。”
顧安看了一下辭職信上的名字,“還有什麼事嗎?”
“有,顧先生,我們能不能低調處理這件事?”凌零嬉笑着一張臉。
顧安擡眸望了他一眼,“爲什麼?而且,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凌零不明白看上去說什麼都不缺的顧安,爲什麼什麼事情都要和自己斤斤計較?
“好處?顧先生,我都沒問你爲什麼你會搬到我對門住呢?你居然問我好處?這一個禮拜,你都吃了我六天的晚飯了,不管你要飯錢,我已經算是好了吧?而且小溪做術還要錢,我現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凌零想到某個早上拉開門看到搬進對門公寓的顧靜姝和顧安,嚇得還以爲自己沒睡醒。
到現在他都不明白,他們倆放着好好的宮家宅子不住,非要擠進小公寓幹什麼?
“言翊已經安排術時間了?”顧安盯着凌零乍起的酒窩看了許久。
凌零點了點頭,“是,月末,現在小溪所有的體徵都很好,適合做術,我真的要謝謝顧醫生,幫我妹妹找到了心臟。”
“那就好,往後兩月的飯你都包了吧,不然……沒收心臟。”顧安推離湊近自己的凌零。
凌零原本高興的心情,被這對吸血螞蟥父女完全破壞了。
但是爲了閔玥,他只能屈辱點頭答應了。
“低調處理好嗎?這種小實習生也不用驚動宮先生對吧?”凌零想確保閔玥這個人的存在不被宮沉知道。
顧安點頭,“出去請關上門,五分鐘後煮杯咖啡我。謝謝。”
凌零嘴角抽動了一下,忍氣吞聲的走了出去泡咖啡。
顧安拿出,回撥了某個電話。
“剛纔怎麼突然掛了我電話?”宮沉不悅的詢問道。
“進電梯沒信號。”顧安撒謊也十分的平靜,似乎沒什麼他不拿的。
“你剛纔說你有點印象,你見過這個叫什麼閔玥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這個名字莫名熟悉。”宮沉也深想一番。
“沒有,我想錯了,還有你告訴秦桑,我不會幫他找人,我
不能過分調動我在國內的勢力,不然國外的人會察覺我的行蹤。”顧安委婉的拒絕了宮沉的要求。
宮沉沉默了一下,“你剛纔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
“嗯,現在有了,我最近比較忙,沒空找人。”顧安解釋道。
“你忙?你除了帶小孩,還忙什麼?”
“……嚐遍美食。”顧安淡淡說完,就掛了電話。
剛好,凌零心不甘情不願的端着咖啡進來獻殷勤了。
……
溫南枳得知凌零搞定閔玥的離職後,總算是放心下來了。
趁着下班,她拉着凌零去了樓下提款錢,把自己攢起來的工資全部取了出來。
“凌零,你幫我跑一趟吧,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見閔玥。”
“好,你這副樣子的確不適合見閔玥,她着急,你比她還着急,我會幫你送到的。”
說完,凌零自己往裏面塞了幾百塊錢。
凌零自己也沒什麼錢,還要準備凌小溪這次術的錢,但是閔玥現在的狀況肯定不適合出來工作,一定需要錢。
再苦再難都是朋友,能給一點就給一點吧。
溫南枳對着凌零苦笑一聲,然後向車站走去。
“南枳,你不等宮先生了?”
溫南枳搖頭,她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幫閔玥。
宮氏的公車只能到達宮家的一半路程,剩下的路,溫南枳全是自己走的。
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她把閔玥藏起來,無疑是跟宮沉和秦桑作對。
再想想那個絕望又幽怨的洛詩晴,她越來越害怕自己保護不了閔玥。
溫南枳走到宮家,一停下後就覺得兩條腿彷彿不是自己的了,她看了看,除了未接電話之外,她居然走了兩個多小時。
盯着宮沉的未接電話,她硬氣的直接關。
走入宮家,忠叔發現了溫南枳的異樣,但是不論怎麼問,溫南枳就是不說話。
溫南枳一個人跑到樓,把行李箱拉了下來,回到了儲物間。
病怏怏的楚思雪聽到聲音,走出了房間。
楚思雪展露笑顏,“這麼快就被趕下來了?宮太太?”
溫南枳沒有理會她,自己把自己鎖進了儲物間。
很快,宮家響起了盛怒的巨響聲,宮沉的腳步聲逼近了儲物間的門。
咚咚咚的幾聲劇烈的敲門聲。
溫南枳捂着耳朵躲在裏面,悶熱的房間,讓她渾身都發冷汗。
“溫南枳!你給我滾出來!”
“溫南枳,你到底想怎麼樣?什麼時候輪到你耍性子了!”
隨後,儲藏室的門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溫南枳這纔想起來宮沉是有這個房間的鑰匙的。
但是鑰匙轉動了兩圈之後,就沒了動靜。
宮沉的腳步聲也漸漸的遠離。
溫南枳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出汗,還是難過,滿臉的水漬,分不清是汗,還是眼淚。
她只是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宮沉是秦桑和洛詩晴的幫兇而已。
但是現在,她開始相信別人的話。
宮沉的確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對誰都一樣,沒有例外。
卻偏偏她自以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