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安靜的坐在落地窗前,目光沉沉的盯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玻璃窗上金輝描繪着他的身影。
雖然整個人都籠罩在陽光之,但是卻沒有一束光芒能夠照射進他的心裏。
灰暗,陰冷纔是他的人生。
宮沉身後的辦公室門篤篤被人敲響。
“進來。”他冷淡道。
金望膽戰心驚的走了進來。
而宮沉背對着金望,讓金望看不清臉色,只是覺得陽光帶來的溫暖從宮沉的背影開始就完全被截斷,室內室外儼然是兩種的溫度。
“先生,我覺得你可能想看一下照片確認一下。”
金望小心翼翼的將裏的照片放在辦公桌上,一點一點挪向宮沉。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良久之後,宮沉轉動辦公椅,面向金望。
金望被宮沉掃了一眼,渾身一麻,不由得低下了頭。
宮沉生氣了。
宮沉垂眸看着桌上的照片,是出境時的人像採集。
上面的溫南枳一頭柔順的長髮,紅色的條紋裙子,看上去幹淨漂亮。
最關鍵的是,溫南枳擡起的上戴着一條紅玉髓的串。
金望又遞了一張照片給宮沉,是溫南枳回國入境的照片。
頭髮被剪得亂八糟的,裙子也被剪短了,腕上的串也不見了。
溫南枳回國時的樣子很狼狽,而且很慌張,像是在害怕什麼。
宮沉看着照片上的溫南枳,再回想飛上的一幕一幕,溫南枳的青澀像是一道枷鎖釦緊了他的胸口。
宮沉拉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了裏面的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就是那條紅玉髓串。
串上的味道已經基本消散。
但是宮沉卻感覺自己還能聞到溫南枳身上的氣息。
他打開串上的薰球,裏面還殘留了一點香氣,在空氣盤旋稍縱即逝。
他的指腹輕揉着銀質的薰球,湊近一看,才發現薰球的內壁刻着一個字。
枳。
宮沉呼吸一頓,不由得握緊了裏的串。
溫南枳的聲音再一次在宮沉的耳邊響起。
“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一回?”
光滑的玉髓珠子因爲他的勁,像是要嵌入肌膚一般。
溫家的人能信嗎?
“先生……”金望低語道,從未見過宮沉露出這麼複雜糾結的表情過。
“去備車,然後去查一下是誰告發溫南枳的。”
金望見狀,心裏一舒坦,溫南枳有救了。
而宮沉一鬆,將紅玉髓的串戴在了自己的腕上,略微緊繃的感覺,就像是他現在的心情。
他知道溫南枳和泄露商業密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卻可以順水推舟除掉溫南枳,甚至利用溫南枳讓溫祥大傷元氣。
在他這裏,溫南枳一樣可以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可是這一刻他卻動搖了。
溫南枳,不可以出事。
林宛昕看到宮沉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立即拿着稍後開會的資料站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半個小時後的會議,資料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宮沉看了林宛昕一眼,“推掉。”
“可是這次會議關係
到最近對宮氏不利的謠言,雖然現在南枳已經被抓了,可是……”
“沒有可是。”宮沉態度極其的冷淡。
林宛昕一嚇,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金望站在宮沉身邊,低聲道,“先生,車子準備好了。”
“宮沉,你要出去?出哪兒?”林宛昕急切問道。
宮沉蹙眉,“在公司你只是下屬,別忘了身份。”
林宛昕臉色慘白,她幽怨的掃了一眼金望,一定是金望又對宮沉說了什麼。
“宮沉,你……”林宛昕委屈的望着宮沉,柔聲細語道。
宮沉垂眸凌厲的掃視林宛昕,半垂的長睫一道一道無比的鋒利,看得林宛昕猶如在被凌遲。
林宛昕甚至從宮沉的雙眸看到了一絲絲恨意。
林宛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立即低頭歉意道,“是,先生,我記住了,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待會兒其他人問先生去哪兒了,我該怎麼回答?”
“你只是祕書而已,我不需要向你交代我的行蹤。”
宮沉越過了林宛昕直接走了出去。
林宛昕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好像之前愛戀的人,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陌生人。
等林宛昕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的人早就消失了。
她撐着桌面才挪回座位癱坐下來。
……
宮沉來到暫時收押溫南枳的警局。
“先生,你來了,需要我帶你進去嗎?”警察上前協助道。
“不用,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過。”宮沉冷聲警告道。
“是,我懂了。”警察也不敢得罪宮沉,只能點頭
答應。
宮沉往裏面走了一點,卻沒有進去看溫南枳,而是把上的串取了下來交給了警察。
“把這個給她。”
警察不明白的看了看裏的珠串,只當是某種貴重的首飾,也沒有敢多問。
“先生,你稍等,我這就送進去。”警察說完就快步走了進去。
宮沉站在牆邊側過身體觀察着裏面的動靜。
溫南枳失魂落魄的坐在牆角,警察說有人送東西給她,她也是呆了秒鐘才擡起頭。
露出了一張灰白灰白毫無生氣的臉。
雙眼空洞無神,四肢僵硬的挪動着。
警察拉過溫南枳的,將珠串塞進了她裏。
“這是一位大人物讓我送進來給你的。”
溫南枳鬆開,盯着裏的串,她無神的眼眸因爲驚嚇晃動着溼潤的水光。
“怎麼會?”
溫南枳不顧虛弱的身體,檢查着串,第一時間打開了薰球,翻找自己的做的記號。
看到上面的字後,她痛哭了出來。
“嗚嗚嗚……誰?到底是誰?”
溫南枳握緊珠串貼着胸口,飛上痛苦的一幕又在腦海裏翻滾了一遍,讓此時絕望的她更像是跌落進了懸崖。
她看警察要離開,立即抓着他的衣角。
“是誰?告訴我好嗎?”
警察看了看外面,臉色爲難,不敢說話。
溫南枳聯想自己認識的大人物,心頭異樣,腦出現了一個不可能的名字。
“是……宮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