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宮家陷入了沉寂之。
黑影在昏暗的走廊裏小心翼翼的快速穿梭着。
黑影推開了溫南枳的房間,攥緊的藥瓶,在黑暗摸索着櫃子。
突然,背後噔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撩撥了一下琴絃。
黑影嚇得一鬆,裏的藥瓶咚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房間內應聲亮了起來。
黑影嚇得向外衝出,卻被兩個人擋住了去路。
“管,管家?金助理?”黑影哆哆嗦嗦的開口道。
“佩佩,還需要我問什麼嗎?”管家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佩佩。
佩佩幾乎癱坐在了地上,身後又噔一聲,比剛纔的聲音更加沉悶,像是隱藏在黑暗的猛獸,伺而動。
她的頭像是僵硬了一樣,一節一節的向身後轉過去。
當她看到坐在牀墊上,抱着溫南枳琵琶的宮沉時,她整個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宮,先生……”
宮沉不說話,長腿一盤,細長的指撩撥着琴絃,一下輕一下重。
琴聲一會兒啞然,一會兒清脆,敲打着佩佩的心。
“佩佩,真沒想到居然是你要害先生,宮家對你們這些人也不薄,你太忘恩負義了,拿了僱主的錢,居然還想着害僱主!”
金望上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佩佩,抓起地上的瓶子遞給了宮沉。
宮沉握着瓶子,依舊不說話,素長的指纏繞着琵琶的鳳頸,臉色遮一半,留一半,漆黑的眼眸沾着針尖似的寒光。
佩佩被宮沉眼尾掃了一眼,立即哭了出來,“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說。”宮沉冷聲道。
“是溫總讓我盯着南枳小姐的,可是南枳小姐不肯下毒,還把毒都倒掉了,我只能……先生,我什麼都說了,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佩佩痛哭哀求着。
宮沉的順着琵琶的鳳頸滑下,發出陰沉發悶的聲調,像是凌遲前的哀樂。
忠叔見狀立即明瞭,讓身後的女傭上前拉住了佩佩,佩佩掙扎着大喊大叫。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女傭械似的面無表情繼續拽着佩佩向外拉。
忠叔抽了一張名片出來交給了其一個女傭,“打電話給上面的人,說是先生安排的人,怎麼處置……隨意。”
女傭低頭看了看純黑名片上燙金的一排電話,連個姓都沒有,心裏不由得畏懼了一下,戰戰兢兢拽着佩佩出了宮家。
金望見佩佩都認罪了,走到宮沉面前,“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和南枳小姐無關?”
“是溫南枳自己告訴我的。”宮沉輕撫琵琶,卻怎麼也撥弄不出悅耳的音色,叫他心裏不爽。
“是不是白天南枳小姐送的點心?我看南枳小姐一直很擔心的樣子,應該也是逼不得已。”管家附和道。
“我沒說鹹甜,溫南枳就說自己把鹽和糖弄錯了,掰開裏面一層卻是甜的,顯然是不想讓我喫,難道不可疑嗎?”宮沉平靜道,“剛纔我查過她房間,窗戶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她應該把藥都倒了。”
“這麼說白天先生趕走南枳小姐是故意做給佩佩看的,佩佩一定做賊心虛不敢留着藥,藥又不能亂扔,只能繼續栽贓給南枳小姐。”金望分析着,又看了看宮沉的臉色,問道,“既然已經水落石出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南枳小姐了
?”
“溫南枳在言翊那,不着急,她既然把藥帶回宮家,難道沒動過下藥的心思?磨磨她性子。”宮沉放下琵琶,走了出去。
金望還想說什麼,卻被忠叔攔住。
忠叔道,“金助理,你說得夠多了,再說就害了南枳小姐,先生心裏有數。”
“可我看先生也不大樂意讓南枳小姐留在顧醫生那,剛剛那模樣明顯是在生悶氣。”金望多嘴了一句。
忠叔笑而不語,也不點破。
……
溫南枳在陌生的地方睡不安穩,早上她趁着顧言翊還在睡覺,她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桌上給顧言翊留了紙條,然後就離開了。
既然顧言翊和宮沉有一層勝似親人的關係,那她更不能給顧言翊添麻煩,她只能選擇離開。
她想去找媽媽,只能又回到了曾經囚禁媽媽的花苑看了看。
心裏還奢望錢慧茹會將她媽媽送回來。
她還詢問了周邊的人,都說裏面的人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只能坐在花苑的門口,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沒錢沒,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風吹來幾張的傳單。
傳單上寫着招聘扮玩偶的人,日結工資。
正適合她這樣身無分的人。
在國外的時候,一有節日她就會去扮玩偶,雖然很累,但是工資還算不錯。
溫南枳順着傳單上的地址找到了招聘的地方,是個廣告
公司,找人搬玩偶發宣傳單的。
“小姐,你這麼瘦,喫得消嗎?”
“我可以的,我以前經常扮玩偶,有經驗,但是你一定要今天給我結工資好嗎?”溫南枳強調了一句。
“可以。”
溫南枳聽了一喜,立即穿上了玩偶小熊的衣服。
和她一起的還有其他兩個一男一女,都是周邊的大學生節假日出來打工的。
男生對溫南枳很好,給她穿了比較輕便的一套,自己穿了最重的。
“今天是在商場發傳單,比外面街道上要舒服一點,待會兒還能偷個懶。”男生對溫南枳和另一個女生說道。
溫南枳點點頭,然後就開始發傳單。
沒過一會兒就悶了一身的汗。
……
而顧言翊一發現溫南枳不見了,立即打電話給了宮沉。
“南枳回去了嗎?”
“什麼意思?”宮沉立即推開了站在身邊的林宛昕。
“她走了。”顧言翊着急道,“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能去哪兒?”
林宛昕聽到了顧言翊衝出的聲音,淡淡道,“應該是回溫家覆命了吧。”
宮沉蹙眉掃了一眼林宛昕。
林宛昕只能閉上了嘴。
“我知道了。”宮沉掛了顧言翊的電話,卻將握得很緊。
溫南枳絕對不會回溫家。
“去叫金望進來。”宮沉對身邊的林宛昕開口道。
林宛昕暗暗不悅,臉上卻不能擺出來,只能盡職的開口,“好,我讓金助理去查一下南枳的去向,先生你今天下午還要去視察,大家都等着你,你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