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周圍的人變得很安靜,只留下了臺上一支樂隊還在演奏着懷舊的爵士樂。
低低發悶的號聲,伴着宮沉的腳步而來,像是隔着濃厚烏雲層的雷聲,看似遙遠,卻時刻都可能降臨狂風驟雨。
宮沉身形高挺,墨黑般的西服,像是他另一層肌膚,將他的危險包裹嚴實,邪魅的容顏卻又如君王般盛氣凌人。
溫南枳彷彿看到了一頭優雅行走的野獸緩緩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腰間一緊,便被攬進了宮沉的懷。
她的肌膚貼着宮沉的西服,冰涼光滑的料子摩擦間透出了宮沉灼熱的體溫,驚得她不敢亂動。
她提着一口氣依偎着宮沉,清楚的聽到了他穩健的心跳聲,混着她心口無法平息的狂跳。
她立即擡壓在胸口,害怕的都不敢看宮沉。
宮沉卻勾了勾脣,望向衆人道,“我出現,你們很失望嗎?”
“怎麼會?我就說應該相信先生的爲人。”溫祥見情況不對,立即見風使舵,
宮沉卻完全不理會溫祥的示好。
越過溫祥,宮沉遞給了李時一副字畫,解釋道,“我去爲李總準備禮物所以晚了,沒想到在門外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說話間,宮沉的目光陰冷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溫祥的臉上,溫祥頓時嚇得雙腿發軟。
“既然衆位對我太太有意見,那我只能一次聲明一下。”宮沉的笑意驟然收起,眯起危險的黑眸,眉眼冰冷,攬着溫南枳的更緊了一些,“她,除了我,誰也不可以欺負。”
溫南枳覺得自己腰間像是着了火一樣滾燙,甚至連宮沉呼出的氣體都在她眼前點燃了一樣。
她看着衆人不敢言又不敢怒的樣子,便知道宮沉的威懾力有多強。
李時見狀,十分的歡喜,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字畫,對着宮沉伸出,“先生果然是個有魄力的人,下週不如和我一起上島散散心?”
溫南枳聽到這句話時,便知道宮沉拿到這生意**不離十了。
“李總盛情,是我的榮幸。”宮沉掛上他標準的笑容,沖淡了鋒利,卻還留着點滴邪氣。
周圍的人咬牙切齒,卻只能暗暗羨慕宮沉。
李時牽着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溫南枳,“宮太太到時候也一起來。”
“她會和我一起去。”宮沉沒什麼感情回答。
“那接下來的共舞時間就交給兩位了。”李時退後將男伴的位置讓給了宮沉。
溫南枳想拒絕,卻被宮沉直接拉進了大廳央,整個身體都緊緊的貼着宮沉的胸膛。
她羞愧的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但是宮沉卻越摟越緊。
宮沉若有似無一笑,周圍的水晶燈都黯淡了。
溫南枳深呼吸兩次也沒有將心跳平復,她只是見到宮沉尤其的緊張和害怕。
宮沉半垂眼簾,目光落在溫南枳的臉上,打量着她細緻的臉頰,一絲絲紅暈透出了肌膚,看得人想摸一下。
放在溫南枳腰間的一鬆,有了擡起的勢頭,宮沉眉頭皺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宮沉對着溫南枳清冷一笑,“當真了?假的,李時那麼寵老婆,不這麼說他怎麼會上當?你自己什麼貨色難道沒數嗎?”
溫南枳渾身一顫,即便不擡頭都能感覺到宮沉的目光,冷漠無情,又充滿了對她的嘲諷。
她將頭壓得更低,咬住脣瓣忍着嘴裏的苦澀。
她盯着自己的腳步,以防出錯踩到宮沉,怕他又將怒意轉移到自己身上。
卻不想腦袋卻時不時的撞一下宮沉的胸口,顧得了下面的腳,卻又顧不了上面的頭。
曲子結束後,宮沉對衆人一笑,眼底似勾魂般,那細長的指卻戳了溫南枳腦門兩下。
聲音低沉道,“蠢死了。”
溫南枳也聽不出宮沉的語氣,就是覺得腦袋上被他戳的兩個地方也跟着火辣辣的,摸了摸卻沒有什麼痛感。
宮沉去應酬後,金望也跟着走了。
溫南枳一個人站在旁邊,喝了大半杯冰果酒,想要鎮定一下發燙的自己,卻發現身體更熱了。
顧言翊端了一些喫的過來遞給她,“不要和太多果酒,先喫點東西。”
“謝謝。”
沒有宮沉在旁邊,她一放鬆,的確是覺得有點餓。
但是剛想去拿盤子裏的糕點時,金望跑了過來。
“南枳小姐,先生讓你過去。”
溫南枳一口都沒喫,只能跟着金望去了宮沉的身邊。
顧言翊擡頭看向宮沉的方向,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給溫南枳拿的點心上,溫柔俊逸的臉上卻染上了從未有過的表情。
……
溫南枳跟着宮沉四處敬酒,像個盡職的跟班。
十幾分鍾後,她的小腹就開始絞痛,讓她臉上冒出了一層冷汗,爲了不讓別人發現她,只能咬着牙忍着疼痛。
但是這種疼痛越來越激烈,幾乎讓她的背都緩緩
彎了下來。
她想起自己喝的那被冰果酒,還有某些疼痛特徵,讓她開始不安起來。
李時又說了一番謝辭,便結束了酒會。
走出會場的時候,溫南枳路都走不了,只能扶着牆緩一緩。
“南枳,你怎麼了?”顧言翊追了過來。
溫南枳有些難以啓齒,但是一想顧言翊是醫生,便張嘴斷斷續續道,“我,我……”
咚一下,溫南枳話沒說完,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她擡頭一看,發現宮沉把她抓了過去。
“我們先走了。”宮沉對着顧言翊甩下一句話,拖着溫南枳就向外走。
顧言翊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回神的時候溫南枳和宮沉已經走遠了,他只能盯着兩道身影離開視線。
溫南枳被宮沉扔進了車裏,她一臂撐着前座椅的後背,一捂着自己的小腹。
“我……”
“別裝了。”宮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對着她深蹙眉頭,“在顧言翊面前裝柔弱或許還有用,但是在我面前沒有用!”
溫南枳搖搖頭,小腹的絞痛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宮沉看她不回答,一把攫住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自己,冰冷道,“不管你以前多賤,多爛,現在你既然是宮太太,那就給我安分守己,別污了這頭銜。”
宮沉直接甩開她,刻意忽略她臉頰的蒼白和脣瓣的顫抖。
溫南枳忍着絞痛,還要受着宮沉的辱罵,突然身體的異樣,讓她羞愧難堪的蹲在了座位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