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這件事情，你應該找銘揚好好聊聊。”
老爺子不想解釋太多。有些事，他說了不算。
“我只能說。我對我兩個外孫都是一樣的重視，我絕不會偏心打壓誰。”
“如果你真的這麼公平。那就讓銘揚當顧氏的總裁！”
顧清蓮盯着他，臉色沉鬱。
風吹在她的身上，竟然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靖遠當了三年的副總裁。兩年總裁。那你也讓銘揚當三年副總裁。兩年總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一點能力都沒有，是不是真不能帶着顧氏的股東賺錢。”
這，才叫公平！
顧老爺子的心頭血一下子上涌。“青蓮，你這不是胡鬧嗎？”
“你以爲顧氏是那種私人小公司。總裁副總裁可以隨隨便便自己換來換去？”
“爸，公司雖然是上市公司。但。大部分的股權，都在你的手裏。”
顧清蓮知道自己是有點意氣用事。可是爲了兒子，她不能忍！
“你有絕對的權力。更換公司的總裁，就算是要股東開會。只要你帶頭，哪個股東不聽你的？”
公司那些所謂的股東，其實，都不過是小股東。
老爺子一手掌着大權，剩下的大權也在他們顧家人的手裏。
和一般的上市公司不一樣，他們顧氏，基本上就是個家族企業。
誰當總裁，還不是老爺子一句話的事情？
現在表現得這麼爲難，不就是因爲不想讓銘揚上位，還想保着他的顧靖遠嗎？
老爺子一急，頓時咳嗽了起來。
咳得有點急，呼吸漸漸沉重，開始喘不上氣。
顧清蓮原本以爲他在裝，只是爲了逃避跟她討論這件事。
但，再看下去，她爸一張臉漲得通紅，漸漸，有點紫紅的色澤。
顧清蓮慌了，忙過去，給他拍背順氣。
“爸，你……你別這樣啊！我也只是有話直說，你……你這是嚇唬誰呢？”
可是老爺子根本緩不過氣，沒辦法跟她繼續說下去。
咳嗽，咳得聲音沙啞。
“爸，我不說了還不行？你別咳了，這裏是海上，要回去不容易，得要時間。”
她加重了給他拍背的力道，“爸，別咳了，我不說了還不行？”
外頭，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了。
“爸，我們到裏頭去。”顧清蓮扶着老爺子，趕緊回到船艙。
果然回去之後，沒有海風吹拂，老爺子的咳嗽稍微平息了點。
那張漲得紫紅的臉，也恢復了一點點正常的顏色。
顧清蓮倒了杯溫水，看着他喝下去，也看着他不再咳得那麼難受，才鬆了一口氣。
可她還是難受，心裏不舒服。
老頭子這樣，分明就是避着話題不想跟她繼續談。
她心裏能好受嗎？
顧老爺子又喝了幾口水，順了順氣，纔看着她。
這女兒坐在一旁，憋着一肚子委屈，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他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有些事，你還是和銘揚好好聊聊，等你們聊過了，再來跟我談不遲。”
顧清蓮依舊沒有理會，拿出一本雜誌，坐在沙發上翻閱了起來。
老頭子看了看手機，依舊是沒有信心，心情，莫名多了幾分沉重。
他看着顧清蓮：“讓他們將船開回去吧，我不出去玩了。”
“恐怕，我說了不算，船上的人，是顧薇姿安排的。”顧清蓮依舊在看雜誌，連頭都不曾擡一下。
老爺子就納悶了，就算是顧薇姿安排的，他們想要回去，難道，人家還不願意聽不成？
他站起來，想親自去控制室跟那些人說。
誰料，顧清蓮卻道：“爸，你別白忙了，馬上就能到，頂多半個小時。”
“可我……”一點都不想出去玩，他想回家。
“你不是總說欠了景旭，要在顧薇姿身上補償回來？你連你孫女這點要求都不願意滿足，還補償什麼？”
老爺子明顯能感覺到，二女兒今天對自己的態度確實很差。
不過結合她剛纔說的話，現在態度差，也能理解。
終究還是有誤會。
老爺子有點無奈，這種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
半個小時，那就再等半個小時吧。
他坐在沙發上，喝了半杯熱水。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
“爺爺，爺爺，醒醒。”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爺爺？
顧老爺子微微睜了睜眼。
房間的光線太強，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只能依稀感覺到，有個女孩在他的身邊，叫他爺爺。
爺爺……
老爺子的話，想都不想便出了口：“然然……”
顧薇姿臉色一沉。
知道這老頭子喜歡顧安然，卻沒想到，喜歡得這麼徹底！
可他現在，應該不知道顧安然是他孫女纔是。
今天一整天，他的行蹤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這件事。
“爺爺，是我。”
女孩的聲音冷了下來，不是他心裏期待的，但，卻是熟悉的。
“薇姿？”顧老爺子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他緩了緩，才坐起來。
“是我。”顧薇姿點點頭，扶着他坐起。
老爺子的頭有點沉，看了周圍一眼，竟然，是個房間。
不過，地板有點輕微的晃動，雖然不明顯，卻也讓他意識到，自己還在船上。
只是，這條船比起之前那一條，穩了不少，應該是條大船。
“薇姿，這是哪裏？青蓮呢？”
那女兒，不是還在跟他慪氣嗎？怎麼不見了人影？真生氣了？
睡了一覺，顧清蓮不在，忽然換了顧薇姿，也不知道爲什麼，老爺子的心頭，忽然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小姑姑在隔壁的房間休息呢。”顧薇姿勾脣一笑，分明還是那麼明媚的笑意，讓人看着，漸漸沒了防備心。
但老爺子還是有點不安。
“薇姿，叫爺爺來這裏做什麼？”
最不安的是，他就算老了，身體也還不至於差到這地步。
竟然一覺睡得連自己換了船都不知道，他哪有這麼深度的睡眠？
平時，他的睡眠都很淺，房間裏多了點動靜，輕易都會將他吵醒的。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看着顧薇姿，心裏有無數的疑問，但，卻不想一下子讓氣氛變得不自在。
“薇姿，怎麼感覺……你們今天都很怪異？到底，瞞着爺爺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