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爭吵漸漸引起衆人的注意,人潮擁過來。
夜庭低沉的聲線響起。
“怎麼回事?”
他的妻兒都在這邊,衆人紛紛給他讓位。
夜璟撲到他懷裏,“爸爸,媽媽被人欺負了。”
夜庭眉頭微皺,“誰?”
他眼神轉了一圈,接着跟被吸住一般,緊緊黏在那綠裙女子身上。
曾相擁而眠三年的女人,哪怕低着頭,他都能感覺到那撲面的熟悉感。
不是死了嗎?
那場大火原來是這個女人耍的手段?
這一刻,他不知是氣惱更多,還是失而復得的寧靜和愉悅感更多一些。
她死訊傳來的這三個月內,他偶爾會神思不寧坐臥不安。
原本以爲是天氣問題,直到今天看見她。夜庭才猛然清醒。
一切失態都是因爲她。
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遠比他想象的要重。
夜庭將眼底的波瀾壓下,正要上前。
一道人影先他一步。
涼祁。
涼祁快步而來,抱住嬛真的肩膀。
愛人一入懷,他便能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
涼祁臉色漸漸凝重。
嬛真是什麼人,他最清楚。
看着像一朵嬌俏的花,其實心臟早就被磨成鐵打的。別說哭了,連示弱兩個字都不會。可現在?她竟然在他懷裏發抖。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涼祁不想探究,更不想知道,他心臟似被人攥了一拳一樣,又悶又疼,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嬛真帶出人羣,再在安靜的地方抱緊她。
可是。
夜庭不允許。
“嬛真,我小瞧你了。”夜庭堵住他們的去路。
他眼角眉梢帶着冷意,居高臨下地看着那縮在別人懷裏的小女人,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聲音不耐煩,“原來你不僅會跪在我面前,也會趴到別人胸口?”
夜庭的話總是跟刀子一樣,要把人戳的稀巴爛。
但是效果很好。
嬛真從涼祁懷裏擡起頭,露出一雙微微溼潤的眼瞳。
“夜庭,你下輩子會下地獄的,你知道嗎?”
她很認真。
也許夜庭在金昊集團上下看來,是個盡職盡責的掌舵者,在社會看來,是個積極奮進的企業家,在白心玫看來是個好老公,在夜璟看來是個負責的爸爸。
可是……
他是她永生的噩夢。
他每一句話,都將她踩的粉粹。
嬛真眼底的恨意讓夜庭怔了怔。
下一刻,涼祁的聲音響起,“夜總,您擋路了。”
夜庭眯起眼,“你是誰?”
“她丈夫。”
涼祁撇下三個字,不顧夜庭發黑的臉色,堂而皇之地帶着嬛真離開。
在帝都,敢掃夜庭面子的人不超過一隻手。
但絕對不包括嬛真的丈夫!
他擰眉,剛要吩咐保鏢攔住兩人,白心玫已經湊過來,眼眶發紅,眼角猶有淚漬,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樣。
聲音楚楚可憐,“阿庭,她,她爲什麼那麼恨我?”
夜庭衝出去的腳步頓住。
他看了看妻子,看了看懷裏的兒子,壓下心底莫名的煩躁感,“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欺負了。”
“我相信阿庭。”
白心玫撲到他懷裏,聲音誠懇而充滿愛意。
只是拳頭早已在陰暗處握緊,指甲幾乎要掐到肉裏。
嬛真,有你沒我,有我……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