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過於血腥,而且餘遠恆揮刀的動作毫無預兆,衆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聽到了蕭四哥的一聲慘叫。
他疼的五官抽搐,左耳沒了,鮮血狂流不止。
豹子原本還在猶豫放不放人,一看到餘遠恆真的下了手,嚇得臉色一白,將守在大門外的人全部都撤了回來。
“放他們走!”豹子的嗓音裏,充滿了驚恐。
蕭四哥不能出事!
“走!”餘遠恆抓着蕭四哥,沒有將他鬆開,壓着他往門外走。
陳惜雯還處在震驚之中,方纔的那一幕,太過於血腥,她還沒有完全消化所看到的一切。
餘遠恆竟然把蕭四哥的耳朵給割下來了?
心跳的快極了,餘遠恆狠辣起來,還真的是令人驚訝,不給人留一絲絲餘地。
所幸,這個男人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救她。
想到這裏,陳惜雯心間一暖,不管在外如何狠辣,至少,餘遠恆對她是溫柔的。
陳惜雯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跟在餘遠恆的身後,一起往門外走。
“去開車!”這話,自然是對許浩清說的。
許浩清反應過來,快跑着去拿車。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但是如今,逃命要緊,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況且他酒量極佳,又被今晚的事情一刺|激,現在就更清醒了。
車子被開了過來,陳惜雯先上了車後排。
車外,就只剩下了餘遠恆和蕭四哥,以及蕭四哥帶來的一羣小弟們。
餘遠恆一腳踹在蕭四哥的屁股上,趁着那羣小嘍囉去扶他的檔口,飛快的從車門閃身進去。
等蕭四哥回過神來之時,餘遠恆已經坐在了車內。
“草!”蕭四哥怒罵一聲,迅速從腰間掏出來了一把槍。
今晚的屈辱,在心間纏繞不去,而且現在他沒了左耳,成了殘廢!
這個仇,必須得報!
畢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
槍把對準了坐在後排的陳惜雯,他勾了勾脣瓣,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
緊接着,嘴角勾起一抹暢快的笑。
他蕭四爺,不輕易開槍,但凡開了槍,必定是彈無虛發!
風速,車速,判斷精準,這一槍,必中!
許浩清見餘遠恆上了車,飛速踩下油門,可餘遠恆卻看到了蕭四爺朝着陳惜雯開出的那一槍,臉色猛地一變。
幾乎是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他迅速從前排撲到後座,將陳惜雯緊緊地摁在身下。
這個動作太突然,陳惜雯驚呼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聽到後面的車窗戶,突然裂開了。
許浩清也驚了,他專注於開車,並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更沒有注意蕭四哥開的那一槍。
在餘遠恆一上車的時候,他就猛踩油門,讓車子快速飛馳。
一聽到後車窗裂開,許浩清臉色一變,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開槍了?”
槍?
什麼槍?
陳惜雯聽到這話,臉色猛地一變。
再去看撲在自己身上的餘遠恆,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源源不斷的冒出。
很快陳惜雯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受傷了?遠恆?告訴我,你傷到了哪裏?”
車內光線太暗,加上男人死死的將她壓在身下,陳惜雯根本動彈不得。
但是儘管一片漆黑,她卻聞到了空氣之中,突然瀰漫的一股血腥氣息!
陳惜雯知道,這血一定是從餘遠恆的身上流下來的!
心忽然一沉,陳惜雯抱緊了身上的餘遠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都怪我不好,許浩清,快開車去醫院!遠恆,你告訴我,你傷到了哪裏,好不好?”
許浩清立即將車轉道兒,去了醫院,一路上,連着闖了好幾個紅綠燈,車速疾馳。
車上,餘遠恆衝着陳惜雯揚起一抹微笑:“我又不是快死了,你哭什麼啊?”
“我就是難過……”
今晚,陳惜雯經歷了這輩子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腦袋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疼,要不是餘遠恆及時趕到,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不過只是打了一通電話而已,祝淑琴竟然派了人來殺她!
祝淑琴究竟爲什麼要殺自己的親女兒?這是有多大的仇?
“別哭了,你哭起來的時候,真是醜死了。”餘遠恆抿了抿嘴脣,伸手,想要擦掉陳惜雯臉頰上的淚水。
可是手一伸出來,竟然全部都是血。
又惹的陳惜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陳惜雯根本就不敢亂動,她害怕自己一動,會讓餘遠恆更疼,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願意說自己究竟是哪裏受傷了!
陳惜雯便只好自己用手去摸。
“別摸了,”餘遠恆一把按住她有些不安分的小手:“這裏可沒有地方,讓我去衝冷水澡。”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陳惜雯又生氣,又心疼,她想伸手去打面前的男人,又害怕會不小心打到餘遠恆的傷口。
“如果不開玩笑,我怕是會更疼。”餘遠恆抿了抿嘴脣,一直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快,自己把眼淚擦乾,我不想看到你哭。”
陳惜雯用力的點了點頭,果然聽話的將眼淚擦得乾乾淨淨。
很快,車子便在醫院門外停了下來。
許浩清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打電話,現在他們的車子纔剛剛停下,早就已經有守候在醫院門外的醫護人員,涌了過來。
餘遠恆被擡到了擔架上,陳惜雯身體被壓得有些麻木,她動了動,立即下車,朝着擔架上的餘遠恆看去。
當餘遠恆平躺在擔架上的時候,陳惜雯纔看到,餘遠恆受傷的竟然是腹部!
他的手,一直按壓在傷口上,衝着陳惜雯擠出一抹虛弱的笑。
陳惜雯剛剛壓下去的眼淚又忍不住的涌了出來,那觸目驚心的血,將羽絨服都浸溼了,可想而知,究竟流了多少!
應該是在他朝着她撲過來的那一瞬間,子彈穿過腹部,導致受了傷。
陳惜雯立即跟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那麼多的鮮血。
“我們要馬上進行手術,將病人腹部的子彈取出來!”醫生當機立斷,開始準備手術。
手術室的大門將陳惜雯隔絕在了外面,隨着手術室的門一關,她虛弱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