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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屠夫鋸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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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福海一家人,也沒有什麼好結局,婆婆在家摔了一腳,一頭栽在了牆角,把太陽穴磕了個大洞,公公心臟病突發死了,李福海開車的時候開進了河裏淹死了。這一家人死後,李福海老宅也就空了下來,淪爲了流浪漢的住所。不過聽說前一陣還有一個流浪漢死在了裏面,說是被勒死的,後來也不知道警察有沒有抓到兇手。”

    我和師傅聽完牛大奮的講述後,我有八成的肯定,那個纏着妞妞的女鬼就是這個李榮月。

    “喫完飯,牛屠戶你帶我去她上吊自殺的地方。對了,帶上鋸子,你有鋸子吧?”師傅對牛屠戶說道。

    牛屠戶一口應道:“有,有。”

    李福海的老宅距離牛屠戶家沒多遠,十幾分鍾就走了過去。由於多年沒有人住,房子顯得很是破敗。門口的院牆也塌了,大門只剩下了半扇門。

    我們走進院子,院子裏野草茂盛,一片荒蕪。

    “當年李榮月是在哪裏上吊自殺的?”師傅問道。

    牛大奮領着我們進了東側的廂房,這間屋子一推開門就有一股陰氣吹了出來。現在是豔陽天,可是屋裏面卻感覺冷颼颼的。

    “我記得沒錯的話,她當年就是在這個房樑上自殺的。”牛屠戶指了指屋頂的房梁木。

    李福海家的房子是老宅,屋頂是用房梁木固定的,李月榮上吊自殺的這件廂房,屋頂有一根鏤空架起來的房梁木,當年李月榮就是在這根房梁木上自殺的。

    “找個椅子,把這跟房梁木給鋸下來。”師傅紛紛道。

    我立刻去搬了點舊傢俱,壘起來,爬上去正好夠得着房梁木。

    “你下來,讓牛屠戶上去鋸。”師傅說道。

    “讓我們一起來吧,兩個人一人一頭,鋸的快。”我以爲師傅嫌我幹活不麻利。

    “那你鋸一下,試試看。”師傅對我笑道。

    我爬上舊傢俱,拿着把鋸子在房梁木上鋸了半天,手都磨疼了,也只是鋸下來點木屑。我再看了一眼牛屠戶那邊,牛屠戶鋸的十分輕鬆,一個來去,鋸子就下去一寸。

    “真是邪門了?是不是我的鋸子不行啊?”我奇怪道。

    “這吊死過人房梁木可不是誰都能鋸下來的。”師傅感嘆道。

    我鋸不了這房梁木,只能給幫忙託着,全靠牛屠戶在一頭鋸。看來這牛屠戶這百邪不侵的光環到哪都管用。

    我們鋸下來一節房梁木之後,便把這塊看上去很普通的木頭遞給了師傅。師傅看了一眼說道:“還好及時,沒有變‘虎’,要不可就棘手了。”

    師傅所說的變‘虎’,幾年後我才知道是什麼意思,簡單點解釋,就是房梁木被怨氣充斥,時間一長,就成了怨靈,會在夜晚化成大蟲吸人精血,進行修煉。

    聽師傅說,對付吊死鬼最好的辦法就是燒了他的房梁木,這房梁木被火這麼一燒,吊死鬼就會被燒掉半個魂,剩下的一半魂就容易對付了。不過一旦燒了房梁木,這吊死鬼便永遠無法進入輪迴轉世,直到靈魂逐漸消失,泯滅於人世。這是一種是對付厲鬼的辦法,不過有些殘忍,無論是道家還是佛家,都講究給萬物一絲輪迴轉世的機會,不會斬盡殺絕。

    我也聽明白了師傅的意思,我們要拿着這塊房梁木去和女鬼談判,女鬼若是知難而退,就放她一條生路,女鬼要是不識好歹,就乾脆滅殺了她。

    到了夜裏,在牛屠戶家裏支了起了八仙桌,點上了蠟燭,供上了祭品。

    八仙桌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個火盆,我正往火盆裏夾着煤塊。我的包裏裝着房梁木,等會燒不燒這塊房梁木,就聽看師傅和女鬼的談判結果。

    我正添火呢,火盆的裏火苗忽然躥了起來,我立刻躲開,但還是弄了一身火星子。

    八仙桌上的蠟燭滅了,祭品也散落在桌子上。我估摸着是不是那個紅衣厲鬼已經來了。

    我沒有陰陽眼,如果鬼不想讓我見到他們,我是看不到的。我趕緊掏出牛眼淚,把最後一點擦在了眼睛上。

    我一抹了牛眼淚,立刻看到八仙桌上蹲着幾個黑影,那是紅衣女鬼養的小鬼,他們正抱着那一盤子雞爪(祭品)張牙舞爪的啃着。

    紅衣厲鬼站在八仙桌的後邊,她正惡狠狠的瞪着我,也許是我的身上裝着房梁木,她纔會如此的猙獰的表情。

    “牛屠戶,你先去屋裏面待會。”師傅對牛屠戶說道。

    牛屠戶沒有陰陽

    眼,也不會道術,待在外面也幫不上忙,還得分心去照顧他,師傅便讓牛屠戶先去屋裏避一避。

    牛屠戶看到八仙桌上的祭品也倒了,蠟燭也滅了,師傅和我的表情也變了,大致也猜出來是厲鬼來了,就說了一聲“就麻煩兩位先生了。”,之後就回到了屋子裏面,照看妞妞去了。

    師傅對我說道:“把房梁木拿出來,隨時準備扔到火盆。”

    我在女鬼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從包裏掏出房梁木。

    師傅走到了八仙桌前,本來正在啃食祭品的小鬼們,對着師傅齜牙咧嘴的鬼笑,師傅只是手指掐了一個指訣,然後輕輕敲了一下八仙桌,桌子上的小鬼立刻跌下了桌子,雞爪掉了一地都是,小鬼嚇得連雞爪都不敢撿,就驚恐的躲到了女鬼的身後。

    “李榮月,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不要再纏着牛屠戶的女兒,第二燒了你的房梁木,把你和你養的這些小鬼打的魂飛魄散,你自己選吧。”

    師傅的話,似乎激怒了紅衣厲鬼,她的眼珠消失了,眼睛裏只有慘白的眼白,她裂開了嘴,舌頭垂了下來,模樣十分嚇人。

    師傅說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傢伙。”之後,便從背上拔出了那把銀色的短劍。

    紅衣厲鬼再次化成一縷紅布朝着師傅飛去,師傅跳上了八仙桌,一劍劈向了紅布。但是紅布忽然急轉了方向,避開了師傅的劍芒,朝着我飛了過來。

    “我曹,聲東擊西,這女鬼還懂三十六計啊。”我驚呼一聲,立刻一隻手掐了道指來防禦,一隻手握着房梁木,放到了火盆的正上方。這紅衣厲鬼是衝着我手裏房梁木來的,我也算拿捏着她的半條命,估量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可就鬆手了。”我警告着她。

    紅衣厲鬼果然忌憚我手裏的房梁木,那縷紅布在空中稍微停頓了半拍。只見師傅從八仙桌上跳了過來,一劍正中了紅布。

    那縷紅布被戳了一個窟窿,窟窿裏飄出猩紅的霧氣,就好像女鬼在流血一般。

    “你本就受傷,實力大損,如今又被我的銀劍擊中,你是鬥不過我的。”師傅說道。

    紅衣厲鬼之前被呂大仙的黑驢蹄子踢中,黑驢蹄子剋制妖邪,被黑驢蹄子踢中後魂魄受損。紅衣厲鬼此刻在師傅面前,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儘管雙方實力差距很大,可是女鬼神色猙獰,面目可憎,一副瘋癲的模樣,根本不顧師傅的警告,瘋狂的纏在師傅身邊,就好像一條逮捕的毒蛇,不顧一切的伸出毒牙去撕咬。

    師傅的銀劍在空中劃過,女鬼化成的那縷紅布被劈成了兩半,一半的紅布飄到了火盆裏被燒着,另一半紅布飄到了八仙桌上,化成了一個版裹着紅布的女鬼,半條慘白的腿裸露了出來,不過腿上全是血跡。

    她身邊的小鬼看女鬼受傷了,都仇恨的瞪着師傅,露出了一嘴醜陋的白牙,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小鬼難纏啊,徒弟,把我的黑傘扔過來。”師傅對我喊道。

    我立刻把師傅的那邊老舊的黑傘扔了過去,師傅接住黑傘,一把撐開,然後掐了一個收魂指,用指頭指着一個個小鬼。

    “天清清,收魂祖師,不收別魂,天冷冷,孤魂野鬼,我來收降。”

    師傅咒語剛念罷,手中轉動傘把,只見女鬼周圍的小鬼化成了一道影子,被吸進了那把黑傘裏。

    師傅收了所有小鬼,然後迅速合住黑傘,用硃砂筆在黑傘上畫了一個豎直的紅線。然後把傘遞給我。

    女鬼一看師傅收了所有的小鬼,她眼中忽然流出來血水,就好像是人的眼淚一樣。紅衣女鬼再次漂浮了起來,用怨恨、狠毒的看着師傅。

    師傅嘆了一口氣說道:“厲鬼就是厲鬼,已經喪心病狂,看來我是白費口舌,勸你半天。你若是再不知好歹過來進犯,我必會打的你形神俱滅。”

    “對,我先燒了你養的小鬼,再燒了你的房梁木,讓你再囂張!”我一邊叫喝着,一邊把黑傘和房梁木都舉在火盆上方。

    鬼怕火,如果我真是把黑傘燒了,那些被師傅收到黑傘裏的小鬼也會被我燒的形神俱滅。不過我不會這麼做,師傅也不會讓我燒了這把寶貝黑傘,我就是嚇嚇這女鬼,畢竟之前我也被她嚇得夠慘,我說什麼也得趁機報復一下。

    “不要!燒!”

    讓我喫驚的是,女鬼竟然說話了。儘管聲音很尖銳,但她真的說話了。和她鬥了這麼久,從來不見她說話,但是此刻看我要燒了她養的小鬼和房梁木時,竟然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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