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恨意鋪天蓋地襲來，莫辰後退一步，看着她的眼神既無奈又陌生。
她做了那麼錯事，如果他幫着她，豈不是助紂爲虐，但凡她心存一點善意，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莫辰，你是替葉九涼來當說客的嗎？”沉默已久，莫素突然開口。
休息了一晚，藥效逐漸消失，體力也恢復了。
莫素站起身，虛浮的腳步變得沉穩。
“我只是不想你們一錯再錯。”瞟了她一眼，莫辰語氣淡漠地道。
“一錯再錯？”
話落，她停下腳步，離他大約還有一米的距離。
莫素目光森冷地看向他，咄咄逼人地道，“生你養你的是莫家，吃裏扒外的人是你，到底是誰做錯了？”
在倉庫她對他動了殺心，莫辰對她早已寒了心。
時間有限，他也不想再和她爭辯，“我不和你吵，你要是繼續執迷不悟，我也沒辦法。”
莫素眸間泛起詭譎的狠意，語氣不善地道，“執迷不悟的人是你纔對。”
話音未落，她出其不意地出手。
莫辰躲閃不及，被扼住了脖頸。
“你……”
他一臉難以置信，有失望，又有些寒心。
無論如何，她和他都是同母異父的姐弟，即便她在倉庫挾持他，他還是不願和她計較，沒想到最後卻換來她再一次的挾持。
莫素扼住他的脖頸，靠近他的耳邊，森冷的嗓音，攜着一股狠戾，“莫辰，我和你說過的，在莫家，仁慈這種東西是最要不得的。”
“莫素，你這是做什麼，他是你弟弟，你快放開他。”莫瑜反應過來，急聲呵止道。
一旁，阿巧也是被莫素的舉動給驚到了。
有那麼一瞬，她彷彿在莫素身上看到了莫老爺子的影子，簡直是如出一轍的冷血。
“我拿他當弟弟，他可沒把我當姐姐看，在他心底只有葉九涼纔是他的姐姐。”莫素不屑冷笑。
手腕微微用力，莫辰漲紅了臉，有些喘不上氣來。
“媽，你不是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莫瑜看着莫辰呼吸困難的模樣，心底難免有些急了，“你什麼意思？”
“莫辰，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們，幫我們離開這裏，我自然不會傷害你。”沒有回答她的話，莫素垂眸看着莫辰，脣角勾起冷蔑的笑。
莫辰輕嗤，“你休想。”
懶得和他廢話，莫素擡眸看向莫瑜，淡聲道，“媽，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你要是甘願被葉九涼一直囚禁在這，我就放開他，你自己考慮。”
“我……”莫瑜失語。
她看了看莫辰，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心底愈發不忿。
再擡頭時，她眸間閃過一絲堅定，放軟聲音道，“莫辰，你就當作是幫媽一次。”
莫素說得沒錯，這是她們逃出去唯一的機會了，她不能一直被葉九涼牽制着，她得逃出去纔有機會報仇。
莫辰心如死灰，對她最後一絲不忍徹底泯滅。
莫素滿意一笑，看向阿巧，命令道，“阿巧，去敲門。”
“是。”
不顧身上的傷，阿巧小跑到門口，大力拍打着房門。
“砰砰－－”
反覆敲了好一會兒，外面都沒有動靜。
莫素皺了皺眉，逼問着莫辰，“葉九涼有沒有在外面？”
莫辰垂着頭，就是不吭聲。
“我問你話，回答我。”莫素冷了臉色，掐着他脖頸的手突然一收。
莫辰慘白了臉，緊抿着脣不說話。
“莫素，別傷害他。”莫瑜注意着門口的動靜，回過頭看見莫辰快要窒息，連忙出聲阻攔。
莫素置若罔聞，手腕注入的力氣不斷加大，“說不說，不說我對你不客氣了。”
莫辰冷蔑地斜了她一眼，譏誚聲從喉間發出，“嗬。”
“這可是你逼我的。”莫素捏着拳頭，對準莫辰的腹部就要砸下去。
莫瑜驚駭，“莫素，不要。”
千鈞一髮之際，門開了。
一條細小的門縫，敞亮的光線傾瀉進來。
莫素收住拳頭，目光警惕地看向門口。
逆着光，葉九涼幾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忽略過別人，莫瑜的視線緊盯着葉九涼，淬着冰冷的恨意，“葉九涼，你終於肯出現了。”
葉九涼掃了她一眼，目光涼薄，“莫瑜，爲了逃出這裏，你連莫辰的性命都不顧嗎？”
“這還不都是你逼我的。”莫瑜黑了臉，咬牙切齒地道。
莫辰沮喪着臉，心灰意冷地道，“阿九姐姐，你不用顧及我，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吧。”
是他太過天真，以爲自己可以勸她們悔改，其實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你給我閉嘴。”莫素警告地盯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葉九涼，“葉九涼，我知道你詭計多端，不過他的命現在在我手裏，只要你放我們離開，我自然不會傷害他。”
古希諾聽着直犯惡心。
除了莫辰之外，莫家人的人品還真是比臭水溝還臭。
比起莫瑜，這個莫素更讓人噁心。
“想離開？”葉九涼揚眉，緋紅的脣角勾着痞笑，“可以，一換一，你們三人之間只能走一個。”
只能走一個人？
莫素眸色漸深，心底已經有了主意。
“葉九涼，你別想挑撥離間。”莫瑜也不笨，自然猜到葉九涼打的什麼主意，怒聲喝道。
“一換一，很公平。”葉九涼從兜裏摸出一把精緻的匕首，脫鞘而出，隨手丟到她們面前。
“誰走誰留，你們自己決定。”
削鐵如泥的匕首泛着寒光，令人心生怵意。
莫瑜看向莫素，遙遙相望。
冷淡的氣氛透着幾分劍拔弩張的硝煙味。
驀地，莫素先動了。
她一手拽着莫辰，一手撈起地上的匕首，藥效消失，身手也恢復了之前的敏捷。
莫瑜瞠目結舌，“莫素，你……”
“媽，抱歉了，我必須要出去。”莫素握着匕首，鋒利的刀刃抵住莫辰的脖頸。
“之前您要是願意聽我的，我們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在莫家，最不該動的就是感情，葉淵本就對你無意，是你的一廂情願拖累了我們，我做出這個選擇，你也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