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在沙發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躺在瞭如思腿上。
如思摸了下她的頭髮,看着她便有點犯愁的嘆了聲:“你別想那麼多,霍澈不會那樣做的,也不會叫他父親跟他繼母那麼做,只是大概霍星咬定了你說了傷害她的話讓她活不下去,反正就是將自殺的矛頭指着你了,吳秋曼可能會對你恨之入骨。”
向暖沒說話,只是側了個身,突然想聽聽,如思的肚子裏那個小東西,是不是已經有動靜了。
如思看她那樣子便也沒急着再安慰她,便讓她趴在那裏聽。
後來如思還是擔心的問她:“老向,不會有事的,霍星現在好好地,你千萬別想太多好不好?”
她拉着向暖的手,突然發覺向暖的手上好像少了個東西,仔細一看,忍不住問:“你的戒指呢?”
“還給他了!”
向暖從她腿上起來,雙手用力壓了壓自己滾燙的眼眶,對她說:“我有點累,先上樓睡一覺,你出去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上門。”
“老向……”
“我沒事!”
向暖上了樓,沒洗澡就直接躺在了牀上,她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疲倦而已。
有那麼幾天,她突然覺得分不清這一天是哪一天,只是那麼按部就班的過着,去見一些人,做一些事,說一些自己該說的話,然後回到家,喫飯,抽菸,睡覺……
直到有一天晚上回到家,突然十足的疼痛感讓她倒在了門口。
金姐聽到門開了,便出去看看,誰想到看到門口躺着的人,嚇的立即跑過去:“太太,太太……”
隨後是陸志明將向暖送到了醫院。
急性闌尾炎,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動完手術。
“有個小刀口,不過一聲用了美容針,應該看不太出來。”
陸志明頗爲尷尬的跟她解釋。
還是陳起傑,大概是開刀開的多了,所以比較坦蕩,對她說:“手術的位置,即使留下疤也沒什麼人能知道。”
“胡說,霍大爺不是人?”
陸志明立即反駁。
陳起傑又看了牀上的人一眼,向暖躺在那裏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謝謝你們!”
“你該謝金姐,要不是她跑到樓下去找我,我也不知道你病了。”
陸志明解釋。
向暖想,她自然是得謝謝金姐的。
“霍澈在國外,這兩天就會趕回來。”
陳起傑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有點尷尬,因爲他跟陸志明都知道,她把戒指摘了。
“嗯!讓他忙他的吧,就說我好了,他不用太掛心。”
向暖像是沒事人似地說了句,只是聲音很小。
“要不要給你家人打個電話?”
陳起傑又問她。
陸志明跟陳起傑對視一眼,看她沒說話,陸志明又說:“不打也沒事,我們都可以照顧你,巧玉跟金姐剛回去,給你弄點湯湯水水的喝喝。”
“我真的沒事,這裏不是還有護士嗎?”
向暖笑了笑,她都替他們倆大男人累得慌了,大概倆人都沒這麼照顧過女人,很是不得心應手。
“那行,那我們先出去,你有事隨時打電話叫我們。”
陳起傑說完後跟陸志明便出去了,感覺她想要單獨的空間。
只是出門後陸志明問:“再給霍澈打個電話?”
“打不打大概都一樣,他要過來早過來了,不過也可以打,將剛剛向暖那麼溫柔的話都按照原樣說給他知道。”
陳起傑想了想,總覺得這樣的向暖太可憐。
金姐每天早晚去幫她準備飯,她怎麼還急性闌尾炎?
“霍星纔剛出院,她又進來了,唉!”
陳起傑搖了搖頭,跟陸志明一邊走一邊找霍澈的電話。
向暖第一次覺得醫院裏挺好的,沒人打擾,也不用擔心還有做不完的事情,反正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只是沒想到霍澈會半夜趕過來。
他剛下飛機便奔了過來,看着病牀上穿着一身寬大的病號服在睡覺的女人,突然沉吟了一聲。
他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裏,只是半晌,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只那麼默默地看着,看着她那原本跟他一樣有個戒指的手指,那裏空蕩蕩的,像是在他心裏種了一大片草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病房裏出來,陳起傑在外面等着他:“不等她醒來?”
“不用了!”
醫院悠長的走廊裏又暗又陰冷,他很快離開了那個地方。
只是病房裏的人,卻漸漸地睜開了眼睛。
感覺着自己一隻手好像中了風,想動,動不了,又覺得難受的厲害。
他回來了?
他的手還跟以前一樣溫潤,只是他,好像不是她認識的霍澈了。
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這個人,然後默默地,淚如雨下。
她一直做夢,夢到那個曾經在跟她還不熟的時候幫助她向她父親索要補償的男人,那個在南方跟她相遇,跟她一起逛街,一起喫飯,在得知她發燒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
那個男人,跟現在她知道的這個男人,是同一個嗎?
是自己不夠好?
還是他們,終究沒有心靈默契,做不到互相信任?
然後一個人默默地哭到傷口發疼,又掙出血來。
第二天早上查房的時候醫生才發現,又給她重新處理。
沒打麻藥,也沒有昏睡,她清晰的感覺着那種痛楚,但是一聲疼也喊不出來。
其實她很會喊疼的,霍澈每次拍她一下她都會叫疼,可是現在……
或許人在一段感情裏真的會變的比較脆弱?變的像個傻子,怕疼,怕燙,怕熱,怕涼!
沒過兩天溫之河就從一個朋友那裏得知她在醫院,向暖原本跟同事們說的是她身體不太舒服,放兩天假。
所以,溫之河在病房裏看到向暖的時候有點生氣,“我們生分到這種地步了?”
向暖看着他,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想笑,卻快要哭出來,想哭卻已經先笑出來。
後來兩天溫之河有點忙,溫媽媽卻是每天給她燉雞湯送去,雖說只是一個小手術,但是溫媽媽卻特別用心的照顧她。
金姐跟張巧玉後來去送飯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溫媽媽叫她們都不用去了,她自己應付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