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准你對溫之河做什麼。
他說:“我偏要做!”
好像無論再怎麼嫌隙,也從來沒有這樣過,兩個人的眼神裏,都有些明朗的恨意,以及對彼此的失望。
“你知道的,我跟他早就結束了!”
“是嗎?我看到的不太一樣!”
兩個人在電梯裏便吵了起來。
霍澈幽暗的眼就那麼直直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出一些卻憤怒的女人。
“你看到的不太一樣?你以爲我跟溫之河會舊情復燃?所以你就派人跟蹤我?還拍那些照片?”
向暖生氣的質問他,但是一聲聲卻都很虛弱。
人家都說她敏感,可是她覺得,他們家最敏感的分明是這個男人啊。
“我派人跟蹤你?我用得着做這種事嗎?”
霍澈鳳眸半眯着反問她。
“那照片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向暖再問。
“我用不着對你解釋,如果你真的不虧心,也不會像是現在這麼激動吧?你早就發現了照片的事情卻一直沒問我,果然是心機很深啊向小姐。”
霍澈突然輕笑了聲,甚至有點咬牙切齒了。
電梯一開,兩個人從裏面出來,向暖走出去很遠才突然回頭:“如果我心機很深,就不會像是現在這麼難過。”
她說完轉身就走,霍澈往另一個方向走,兩個人像是誰也不認識誰,只是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還看了看他們。
向暖從商場出去後便去了她跟溫之河之前買的那棟房子,賣房那邊打電話給她說是有人要看房,她開車過去後帶人去參觀。
將所有對那個人的失望全都壓在心底,她對看房的客戶簡單的介紹了下裝潢,然後便交給賣房的銷售人員了。
人家去看房間裏,她自己站在窗口。
怎麼好像才一眨眼,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差點跟溫之河結婚,可是一轉身她就嫁給了霍澈。
原本以爲以他們倆的心胸,是很容易就能相處的很愉快的,向暖甚至有段時間覺得他們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跟霍澈在一起,她不用有任何的煩心事,因爲他都會給她解決好。
可是……
原來愛情真的會把人衝昏頭腦,讓人神志不清。
她點了根菸,自己默默地抽了兩口,只是連吞雲吐霧時候,氣息都是帶着顫抖的。
或者感情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他從一開始就對溫之河很在意,她該知道的。
她又狠狠地抽了兩口煙,但是呼吸竟然還是顫抖的。
是不是這次以後,他們倆就可以徹底了斷?
原來真的,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長輩怎麼摻和在裏面都沒有讓他們想要放開彼此,但是一個外人,輕易就能讓他們對彼此失去信心。
他們之間僅僅是有個溫之河嗎?
霍星呢?
向暖又狠狠地抽了口煙,在視線模糊之前,看房間的人從裏面出來,她便轉身將煙掐滅在旁邊高几上的菸灰缸裏,朝着他們走去:“怎麼樣?”
“房子我們覺得還不錯,但是價格方面我們覺得還是高了點。”
向暖聽着點了點頭,只好脾氣的說:“那你們再看看,如果實在喜歡,我再減一萬。”
因爲她的態度還不錯,客戶倒是很中意,但是就覺得減掉一萬太少了,所以便走了。
向暖跟銷售人員站在房子外面,看着他們走後銷售人員說:“其實就算你一分不減,我估計他們也會再回來的。”
“多一萬不多,少一萬不少,早賣掉早了了吧!”
向暖略帶煩愁的說道。
“行!”
“那我還有事先走了,辛苦你!”
向暖又跟銷售打了個招呼便驅車離開了,回到如思那裏,如思正在逗弄小魚,聽她說賣房子,問她:“你幹嘛不自己買下來?以後要是跟霍總吵架也可以去住啊。”
“可是那是婚房,住在那裏我自己都會不自在,倒不如買了買套小的。”
向暖站在邊上看着那個大魚缸裏的小魚說道。
“說的也是。”
如思又餵了點魚食,然後摟着她到沙發裏去坐:“你跟霍總的姨媽見面怎麼樣?”
“嗯,給我買了些衣服,說算是替霍澈的母親買給我的——”
她沒說完,卻不想說了。
如思正聽着入神,她突然斷了,如思便看着她:“然後呢?”
“如思,我們之間缺乏信任。”
向暖低了頭,神情頗爲嚴肅。
“嗯?”
如思愣了,單純的眨了眨眼,她覺得自己懷孕以後好像腦子轉彎有點慢了,常常聽不懂別人拐彎抹角說什麼。
“我說我跟霍澈。”
向暖將照片的事情跟如思講了,如思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那你問清楚沒有?是不是他找人跟蹤你?”
“他說不是他,但是他也沒告訴我是誰,婚姻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思,我突然想,我們是不是都想的太簡單了?婚姻哪有我們想到那麼容易?不然天天怎麼會那麼多人離婚?怎麼會那麼多人出軌?歸根結底不是都會厭倦嗎?”
向暖有些煩惱的跟如思說着。
如思只是傻愣的眨着眼,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
“爲什麼我能容忍霍星在他身邊,而他竟然容忍不了一個已經是過去式的溫之河?難道他不知道,相比過去的,沒得到的更加可怕嗎?”
向暖又問。
如思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見向暖這麼憤怒過。
哪怕是溫之河跟胡小糖的事情,她也不過是跑出去呆了段時間,回來就跟沒事人一樣生活了,怎麼到了霍澈這裏她就反應這麼大,不僅要走,還帶着那麼大的怒火?
“老向,你是不是又想去南方?”
“我爲什麼要去南方?南方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你什麼意思?”
向暖突然發覺如思這問題有問題啊。
如思嘴角抽了抽:“我以爲你生氣不想見他,所以就要去南方冷靜一段時間。”
“……”
向暖心裏一團火像是突然被澆滅了,低頭嘆了一聲,然後又坐在沙發裏:“我不會走,最多就搬出去,你那套房子不是設備已經齊全了嗎?”
“呃!我那套房子,那個……”
如思突然咬了咬嘴脣,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