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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 奇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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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六奇筆

    天津武清縣蔡村有一村民姓蔡名保,靠殺豬宰羊爲業。其年輕力壯,能肩扛數百斤肉行走如飛。其始齔之時,正值滿清滅、民國興之年,村裏辦學堂,其父母望子成龍,遂入學堂習之,然其調皮不拘,常打架鬥毆,學無上進,習字歪斜如蟻爬,實屬朽木不可雕也。其被學堂辭退,後拜屠師學藝,成一屠夫也。

    民國十七年臘月一日,蔡保至外村幫工,歸時已暮色降臨,月牙高照。其行至村西,忽見一人蜷縮於路側,雙手捂胸,口喘粗氣。其趨而視之,俯身問:“嘿!汝何爲?需吾助否?”此人咬緊牙關,難言之。其細視,見此人瘦臉高鼻,鬍鬚花白,目戴花鏡,已近六旬,身着長袍馬褂,頭戴圓帽,足踏皮鞋,似一文人裝束者也。

    蔡保知此人定病倒路旁,隨時命可休矣。其膽小怕事,恐招惹麻煩,遂棄之而逃。然逃之不遠,其又思:吾若棄之不管,此荒草野外,兵荒馬亂年月,此人必死無疑。吾身爲屠夫,殺生無數,聞人言,死後入地獄,必遭磨難,何不積德而爲之,將來入地獄,亦能減罪矣,再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吾何不爲之?

    蔡保思至此,折身返回,扶病者起,肩扛歸之。其氣喘吁吁至家,已夜半時分,其妻見之,驚問何人,其告知妻,半路所遇。其妻不悅,欲嗔之,其謂妻曰:“此病者需急救,汝守片刻,吾至村東請費郎中,即刻返回。”言罷,出門去矣。

    片刻之後,蔡保領費郎中歸,費郎中診病者之脈,脈已微矣。費搖首嘆曰:“此人虛脈,心欲衰亡,屬司命之所屬,吾無奈何也。”其聞後,亦無奈也。

    費郎中走後,蔡保近病者耳側,急切問:“先生何處人氏?吾送汝歸之。”病者未回答,其手顫指胸,斷續曰:“送……汝……。”蔡保忙伸手入其懷摸之,取出一物,原一毛筆,欲問此筆何用也,病者張口欲言,未言出,嚥氣身亡矣!

    蔡保不知所措,一陌生者亡於吾家,若外人知曉,何以答之?人命關天,若官府知曉,官司定纏身,吾如何脫之?現屍無去處,何以安之?其與妻商議,於房後荒野處,挖一坑葬之罷矣。趁夜黑風高,其與妻持鍬挖之。待坑挖妥,其不忍裸屍埋,用破棉被與炕蓆裹之以葬。其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孰不知,本村夏琥夜歸,無意見之。

    夏琥何須人也?其不務正業之痞子,一賭徒也。夜從賭窟歸,行之村西外,夜色朦朧中,忽見蔡保夫妻持鍬於荒野處挖坑,其甚疑之,悄然至近前視之,見蔡正埋一死屍,其大驚。其與蔡保因賭博早有隙,故欲告知官府,告蔡保殺人滅屍以陷之。

    次日,蔡保持毛筆細視之,見筆桿刻有三字:西城金。其思:西城金定乃病逝者之名,此名怪矣,吾暫保存此筆,切不可因此節外生枝。遂用手帕包裹,藏於櫃中。

    午後,蔡保出門購物,行於大街之上。忽倆警察近前,猛將其抓捕。其大懼,問曰:“因何捕吾?吾犯何罪?”警察掄拳擊之,喝曰:“汝殺人矣!”

    蔡保被押至警局,警長恐嚇其曰:“汝必須交代殺人越貨之經過,休存僥倖,汝村夏琥已目擊汝作案之經過,可隨時人證也。”其大呼冤枉,遂將夜遇病者過程詳述之。警察將費郎中傳至警局詢問,費郎中如實言之,願以命擔保,蔡保非殺人者也!

    警長與費郎中曾故交,聞費之言,遂順水推舟送其人情。下令此案到此爲止,不再追究,蔡保無罪釋放,其千恩萬謝費,咻咻然歸之。

    年關臨近,蔡保與妻趕集購年貨。其妻見有鬻春聯者,其妻曰:“年近矣,何不購副春聯,回家貼以賀之?”其拒購,謂其妻曰:“何必購之,家有毛筆,吾自能書之。”妻譏笑曰:“汝之字如蟹爬,何以貼?定被人嗤笑不休也。”其曰:“休得小窺於吾,吾可習也。”言罷,徑自購紙墨去也。

    蔡保歸,將紅紙裁齊,墨研妥,從櫃中取毛筆,蘸墨揮筆,竟得心應手,運筆自如,其書一副春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妻從未見其持毛筆寫字,今見之,目瞪口呆,其書後見字工整,蒼勁有力,亦呆也,此何爲?吾焉能寫如此靚麗之字?莫非神助乎?

    此春聯貼出,衆見之,聞蔡保親自書寫,無不驚歎。左鄰右舍無不誇讚,皆購紅紙求其寫春聯。蔡保熱心腸,助人爲樂,來者不拒,從早寫至晚,累其腰痠腿麻,然持此筆書寫,手卻依然。其揮毫如飛,兩日之後,全村各家均貼其之佳作。事不脛而走,傳至四鄉八鄰,求者紛至沓來,求其運筆書之,其名聲籍甚,一時遠揚矣!

    年關過,蔡保爲己之書法被衆讚譽而正沾沾自喜時。一日,門外有一年輕男子求見,其出門迎接,見此青年頭髮中分,目戴眼鏡,身着西服革履,甚氣派,寒暄數語,請入家中。賓主落座,青年一揖,謂蔡保曰:“蔡先生,汝可識李南金先生?”蔡保搖首,問:“李南金何人也?汝問吾可識否,何意也?”青年答曰:“李南金乃書法家,獨樹一幟,自成一體。吾見先生所書春聯,字體與其極相似,難分真假,故遠路而來問之?”

    蔡保聞青年之言,猛憶起逝者所贈之筆,筆桿上刻有三字:西城金。莫非西城金乃李南金也。其速取毛筆讓青年視之。青年解開手帕,細視筆桿上刻字,驚呼:“此筆正乃家父心愛之物,家父之筆名,乃西城金也!”青年急問:“現吾父於何處?”

    蔡保喻矣,原此青年,乃逝者之子也,現尋上門來。其將原委詳述之,青年聞罷,頓淚流滿面,泣曰:“吾名喚李興復,確爲李南金之子,吾家居北京西城。年前,吾父受友之邀,前往天津參加一書法大會,後音信皆無。現天津軍閥混戰,火車停運,道路堵塞,難入天津尋之。吾焦急之時,有一友持汝所書春聯告知於吾,吾見字體與吾父所書同也,特尋來,登門訪之。”

    蔡保領李興復至房後荒草地,尋埋屍處,持鍬速挖,挖出破棉被與炕蓆所裹屍體。李興復見未腐之屍正乃其父也,撲通跪地,嚎啕痛哭。

    儘管蔡保未能救李南金之命,然其義舉深受李興復感激,李出重金酬謝,蔡婉言拒之,稱應如此爲之。

    李興復重殮其父,租車載其父靈柩歸京時,蔡保持此筆欲物歸原主,李興復拒收,願將此筆贈予蔡保留念,蔡欣然留之。

    殊不知,從此以後,蔡保持此筆雖用心書寫,然竟再難寫出瀟灑飄逸、遒勁有力之字,衆無不驚奇,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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