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裏放着幾萬塊現金卻在菜市場爲了幾毛錢跟人討價還價的人，註定不是一個會甘心讓別人養着的人。
靳明月聽了失神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
此時，她肚子叫了幾聲。
秦時推了推她的肩膀，“起身，喫東西。”
“累。”
想起剛纔她在他身上的樣子，秦時沒有再說什麼，靳明月只感覺身邊一空，他已經飄出了臥室。
又躺了一會兒，聞着外面飄來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搞的鬼，靳明月穿上衣服下了樓。
“你們那個年代不是應該奴僕成批嗎，你爲什麼會做飯？”
“爲何不能？”長髮飄飄的男鬼將飯菜端出來，四菜一湯，菜品精緻，堪比星級大廚。
“君子遠庖廚啊。”
“無病呻吟。”秦時語氣裏有些不屑，靳明月吐了吐舌頭，又問道：“那你究竟是什麼年代的鬼啊？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她說話的時候嘴巴里已經填滿了飯，一鼓一鼓的，活像一隻小倉鼠。
“你不餓？”秦時問，“我還餓着。”
靳明月一愣，正要反駁，卻見對方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竟莫名有些熟悉，她身子一抖，忙低頭扒飯，“禽獸！”
“食色性也，何況，鬼本身就別人色。”
“噗……”靳明月被他大剌剌的話刺得嗆了一下，這方面他很不像那些食古不化的古代人，“可，可……”
今天這一天幾乎都在牀上廝混了，他不累嗎？
“你累？”
靳明月下意識動了動身子，忽然愣了，先前她的確很累，可好像睡了一覺之後就不怎麼累了。
她皺了皺眉，有點奇怪的看着秦時，難道別人也這樣？還是她體力太好了？
“這便是和鬼在一起的好處，可以縱情聲色，嚐遍極樂，現在的人怎可比得上鬼？”
“……”所以他是鬼他驕傲？
靳明月紅着臉，隱約知道是受益於他之後就不再說話，悶頭扒飯。
“以後要多給我些。”秦時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在說“再給我加一碗飯”一樣自然。
靳明月的臉更紅，“你如果不想喫，就滾樓上去，別在這裏打擾我。”
秦時不說話了，靜靜的坐在一旁時而動一下筷子，看起來就像一個長相精緻的青年帶了個頭套坐在那裏。
真是絲滑。
靳明月心道，卻莫名想起了那頭長髮落在身上時的感覺，柔柔的，像一條綢緞可以將她包裹起來。
“你的頭髮……從來沒剪過嗎？”
“身體髮膚，授之父母，豈可損傷？”秦時指尖撫過長髮，曾經這頭長髮一度乾枯，幸而遇到了靳明月才漸漸恢復光澤，“只有在父親和母親病逝時，剪過兩綹。”
靳明月哦了一聲，這麼長的頭髮，快到他的膝窩處了，原來真的沒有剪過。
“那……”她抱着碗，側頭看着秦時，“等到我死了，你也會剪下一綹頭髮嗎？”
秦時一愣，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想了片刻，才說：“會。”
“哦，那謝謝你了。”靳明月扒了一口飯，想到自己死了，對方卻還會存在，甚至還會再找一個人，和她……做跟她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