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上一陣沉默，靳明月能感覺出來，秦時是有自己思想的，尤其是在和她結成冥婚這件事情上，目的明確，至於感情……她就不太清楚了。
聽他久久沒有說話，靳明月又問：“你們鬼，也分等級嗎？”
“分。”這次秦時沒有讓靳明月等很久，但是，也只限於這一個字，其他的卻不肯多說了。
靳明月有點好奇，“是所有的人死後都會變成鬼嗎？應該不是吧？”那樣的話，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你想成爲鬼？”
“當然不！”靳明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從小她就對鬼有一種天然的抗拒和恐懼心裏，怎麼會有朝一日讓自己變成人人恐懼的鬼呢？
“我死後，就喝一碗孟婆湯，進入六道輪迴好了，看在這一世我救了你的面子上，命運也應該對我好一點兒吧？應該不會讓我做個畜生纔對。”
靳明月緩緩吐出一口氣，就聽秦時說：“很多人死後都不想喝孟婆湯。”
“真的有孟婆湯這種東西？”
“有。”男鬼的聲音篤定無疑。
“那真是最好不過了，我這一生除了我爺爺奶奶，還真沒有什麼值得銘記的。”
“……”男鬼張開的嘴巴默默閉上了，曾經叫做胸腔的地方，此時有些悶悶的。
靳明月沒有察覺到異常，車速很快就在徐寅的店外停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徐寅沒有前來開門，靳明月敲了敲門，就聽裏面傳來聲音，“自己進。”
靳明月抽了抽嘴角，纔不過是來第三次，待遇就差了這麼多？
徐寅正坐在裏面忙碌着，燈光昏暗，靳明月看的不甚清楚，不過，徐寅在看到靳明月身邊飄着的那把傘之後就放下手裏的東西站了起來。
“牌位我已經做好了。”
靳明月走過去看了看，牌位在一張單獨的桌子上放着，看起來氣勢十足。
靳明月下意識停在桌子前一步的地方，側頭看了眼男鬼，“我對你……應該還不錯吧？”
男鬼站在那裏打量着牌位，靳明月覺得怪異無比，誰能這樣打量自己的牌位呢？等自己幾十年之後，可能連給自己立牌位的人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問徐寅，“我就直接帶走就行了嗎？”
“嗯，我給你包一下。”徐寅用一塊黃綢布包了起來，靳明月將排位塞到自己包裏，背在身上的時候怎麼都感覺很怪異。
靳明月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徐寅，但是秦時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讓靳明月始終找不到機會，只好先將疑問按在心底，不過，走的時候卻要了徐寅的手機號，準備等秦時不在身邊的時候問問徐寅。
路上太陽已經很熱了，秦時沒有再用油紙傘，而是直接進了玉扣裏，靳明月繞到菜市場買了一隻公雞。
回到家熟練的殺雞，將雞血和牌位一起擺在了供桌上，甚至路上帶回來的西瓜也沒忘了給秦時擺上一塊。
靳明月抱着西瓜坐在供桌前喫的時候，忍不住嘆氣，“秦時啊秦時，我對你，應該算仁至義盡了吧？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恢復啊？我沒有別的願望，恢復之後你就放我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