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兮乖乖滴退了出去，鳳青釉才重新把視線收了回來，看向夜樾。
眼前的這個男人經歷了世事，歷經了磨難，面上佈滿了滄桑，可那雙眸子卻依舊黑沉沉地只倒映着她的容顏，看向她的時候永遠是這麼認真，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她了。
鳳青釉相信他愛她，很愛她。
也承認自己的心底一直都有他。
可如今他並非身後有幾十萬夜家軍的夜樾大將軍，在玄域，他就只是夜樾，沒有任何身份背景，沒有強大勢力的一個人。
他身上的血脈和靈階並不足以去和龍榷拼命。
龍榷此人太過小心眼了，嫉妒心又是極強。
當初能夠把她囚禁在雪山之巔，便足以見得他的心胸有多狹隘。
即便她鳳青釉如今和他沒半點關係，他也可能會出於男人的面子和尊嚴，看夜樾不順眼，且懷有恨意，覺得夜樾佔了她的身子，纔會讓龍皇丟了面子。
鳳青釉不敢賭這一把，因爲她在乎夜樾，在意他的生死。
就如當初，她瞞着他自己的身份一樣，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夜樾，我的話你聽明白了？也許當初我生下兮兒的時候對你有情，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點情早就消磨殆盡了，我一個人在那林子裏頭帶着兮兒擔驚受怕的時候，你在哪裏？兮兒生病需要爹爹的時候你又在哪裏？當初兮兒出事，我連個商量和求助的人都沒有，只能選擇詐死回到玄域，替她逆天改命，而我坐這些的時候，你在哪裏呢？你在保護你火焱的百姓，你在爲你手下的將士出生入死。”
鳳青釉笑了笑，好似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可那手心裏卻依舊冒出了薄汗來。
她到底還是不忍戳他的心傷他的。
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卻偏偏要扭曲他的心思，拿話狠狠地傷他的心。
“夜樾，那雪山之巔冷嗎？在那待了幾年，我的心也和那雪山一樣涼了，不管你怎麼捂都不會暖了。”
“青釉……不是這樣的……在我心裏，你比所有人都要重要。”
直到現在，夜樾還能夠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他以爲自己看到了仙女，生在世家之中，又是夜家的嫡子，從小就是被所有人都追捧的天之驕子，夜樾不是沒見過女人，也不是沒見過好看的女人。
可是他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姑娘。
那容貌彷彿不是這凡間該有的模樣。
那一刻，他的心跳動太快了，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雙腿根本不受控，偷偷地跟在她身後，卻很快就被她給發現了。
那姑娘閃着眸子瞪向他，問他爲什麼要跟着自己？
夜樾還記得自己當時被她看了一眼，有多傻多緊張，心臟咚咚跳動着。
他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覺得姑娘長的好看。”
那姑娘並沒有像那些貴女一般慌亂地跑開，也沒有罵他登徒子。
反倒是衝他彎着眉眼笑了笑，揮着小拳頭出言威脅他：“傻子，不準再跟着我，你再跟着我，小心我揍你。”